一寸松软。李浩勤用力把手机贴在耳朵上,直至发红发烫。他想说什么却张不了口,芳晴在那边似有感应急急说起自家同事的事儿。不过是给点折扣吧,他一力应下来。
“大哥。”芳晴又喊了一声,沉默着。他晓得这就是两清的意思,他中午才教过,才几小时她就学得这样好。李浩勤心里一酸,怜惜愧疚自责轻松,隔着电波,芳晴本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出于女性的本能,她一脚箭步狠狠的踩在七寸。“只要你好就行了。”语音清淡,若有若无。李浩勤身体微颤的想了许久,才能确认自己听到的是这七个字。有道是蛇打七寸,他倒是象被人兜头浇下一盆雪水。这世上仟金易得,干净难求。他找到了她,却用这种方式将她从自己身边赶走。手机,黑黑乌乌的摆在桌面上,连半个声音也没有。她走了,走得干干净净,连声大哥也不肯再叫。丢下他一人,倒让他如何肯断了这念想。可不断又如何?一股子狠劲,从丹田直插胸臆,男子汉大丈夫立身存世,岂能被女子所左右。他不言不语走过去找二哥把事情说清楚,扭头回身就给老万打电话。老万象是颇为震惊,但也就三两秒就镇定下来,两人默了一阵,开始有商有量的说起细节。
兴奋,痛快,在这间小小的出租屋里洋溢飞腾,李明彩坐在一侧早把事情听清楚,等电话挂了方才满面含春紧紧握住老伴的手。
“房子不用卖了。”李明彩忍了一下午,好容易看见女儿回来,立刻把她拉进屋小声解说原由。“你李哥给你爸找了个事。”还没说完,芳晴已满脸狐疑的扬起下巴大声问:“李哥,哪个李哥?李浩勤是不是?如果是,我劝你们趁早断了这念头。除了骐彰,我没什么哥哥,我干干净净一个人,别把那些哥哥扯进我家里来。”
听她这满嘴的含沙射影,倒象是嫌弃父母的意思。李明彩气得哆嗦,却也只能自己闷坐。为了庆祝,老万半小时前就出门走二站路去买张家的烤鸡。“别气别气。”李明彩心里暗劝。她晓得自己辩不过这女儿,只能用话把芳晴的心思套出来。于是便从嘴边挤出个笑,强问道:“今天是遇见什么不痛快的事吗?”
芳晴哪里敢说,只是眼泪不由自个儿控制刷啦啦的掉下来,沁在脖颈处,带着几分秋凉,她慢慢的挪到屋子角上的板凳上坐着,默了一阵沉声说:“妈,把房子卖了,把欠的债还了,咱们一家三口,清清净净挺直腰板的过,不是很好吗?”
“不用去和别人攀比,也不用感怀伤秋。有一分就用一分,没有就守在一处躲躲清静。就算不能出国,咱们也可以上影院。就算没钱上影院,咱们也可以在街边买盗版。就算连盗版也买不起,那么就在网上当。如果连当也违法,那么至少可以坐在屋里说说鬼吹灯。老百姓的活法,只要有吃有穿,就总能找得到乐子可玩。你们年轻时这样过,年老了反而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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