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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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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坐在你对面的男人,你都了解吗?你能担保,他们中间又有哪一个,不是象爸爸口中所描述的那种人?你以为他们没有算计你?没有核量你?没有把你放在天秤上斤斤计较的评比过?孩子,你不要傻了,在这个世上,也唯有父母才会这么直言不讳的为你打算。当然我也知道,我说出这些话,你心里未毕瞧得起我。但那又有什么要紧,做父母的,也不过只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平安富足一辈子也就满意了。”

    当他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人已经累得几乎失声。万树德吃力的站起来,不要她们母女俩扶,摇摇晃晃的走到窗边,哗的一声把窗户打开。金色的阳光和着混乱嘈切的声音象利器一样向人袭来,他扭头问芳晴:“怕吧?等我们不在了,你也要学着自己保护自己才好。”他一边说一边伸手为女儿抹泪,“为什么哭呢?还不快梳洗打扮上班去?还晓得如何做事吧?”他见芳晴应声好,心里头不由得松了好大一口气,以后可不能再酗酒说不该说的话了,万树德对自己叮嘱道。他让李明彩在芳晴床上歇着,自己则亲手打点芳晴的洗漱早餐。虽说吃的不过是馒头包子之类,但爱心拳拳,芳晴一口气撑了个饱。出门之前,她半是犹疑半是羞怯的对父亲小声说道:“我,我会找机会和小李说说妈工作的事。”

    万树德闻言微微一惊,这事他已经想过来了,让芳晴出面是既掉身价又让人轻视,如何能说。他急忙伸手把女儿拿过来,语重心长的说:“这事就暂时不用给小李说了,至于为什么。”万树德有意卖个关子,“你倒要好好想一想,晚上回来给我答案吧,说对了有奖。”

    一颗糖还是一朵小红花?

    那是童年时曾有过的游戏了。在那个时候,在父母嘴里,真就是真,爱就是爱,虚就是虚,假就是假。在那个世界,有着最最基本的黑白对错,人情冷暖。而那时的人,也不会*裸的将欲望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交谈的,在除套话之外,依然有对虚无的真理与善的渴求。而在那个时候,或许有,但也绝不会每家每户都有一对父母对自己的子女传授如何耍心机弄手段钓男人谋高迁!

    这个时代,倒真的是变了。

    坐在公交车上,芳晴麻木的,以一种正经危坐姿势盯向窗外。

    大块的红幅,以粗黑的字体,不知在自我标榜和向人宣传些什么。虽然车辆一闪而过,但有一些字她却记住了。可是晚了,没有用了。当这个社会,以家庭为单位,父母家人在一起所交流的内容与口号宣传完全背道而驰,那么,再多的拍手,再多的笔墨,留存在人心里的,也不过是或浓或淡的讽刺。

    清早八点四十五分,芳晴堂而皇之的走进张清刚办公室,她语音清朗的把胡卓平近日的所作所为报告给上司。

    “为了公司,我不能再看着他这种摸油打混的行为不管。”她说。

    终于学会踩着人向上爬了?

    张清刚靠坐在椅背上,摸摸下巴上淡青的胡子渣,表情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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