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人都到长沙避祸去了,家中只有她一个主人,见杜娟来访,甚是高兴,于是亲热地邀请杜娟师徒二人吃了一顿中饭。三人还喝了几杯葡萄美酒。没想到当晚就与天师道发生了火并,巫即杜娟竟然不幸阵亡……
大巫师谷雨眉尖微蹙,将心中的隐痛暂时按压下去。
她也没想到今天会遇到一个读过书的少年,虽然知道邵元节念书甚少,但从他的言谈和神情之中,不似虚情假意喜欢。
谷雨难得卖弄一回,便低眸轻声念道:“鸬鹚杓,鹦鹉杯。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倾三百杯。遥看汉头鸭水绿,恰似葡萄初发醅。此江若变作春酒……千金骏马换小妾……”
谷雨记不全这首诗,摇头浅笑:“后面几句我已经忘记了,而且中间还漏了一句,许久没看诗书了。”
邵元节赞叹道:“能记住这么多就很难得了!”
谷雨嫣然一笑。
邵元节虽然与大巫师谷雨几次好奇地互视对方,但现在与她相对而坐,邵元节一边听她念诗一边打量着她。他很早就听杜娟谈起过这位大巫师,今天相见,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一位有女人味的高雅美妇。
邵元节今天迭遇奇事,又惊悉杜娟的噩耗,本来心中悲痛,但因处非常之时、非常之地,心境自然与平日不同。虽然他在小屋中也偷偷流泪哭泣,但悲恸的心情还是被压仰住了,不能尽情渲泄出来。
大巫师谷雨何尝不是一样呢?她今天冷不防从甘媛的口中听到丈夫洪小涛偷偷养了三个女人的消息!也是妒火中烧!碍于屋中有胥璐和邵元节,屋外又有监视自已的岑珂的手下,愤怒的情绪一直被压抑住了不得发泄出来。
谷雨此刻与邵元节共进晚餐,心中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触……
邵元节目光闪动道:“原来李白也喜欢喝这种葡萄美酒呢!”
谷雨闻弦歌而知雅意,瞄了邵元节一眼,悠然道:“这种葡萄美酒在唐代时算得上是一种奢侈之物,你要不要喝一杯体会一下古人的心情呢?”
邵元节也不由动了雅兴,于是不再客气,说道:“听了这两首好诗,当酹一大白;
!我就喝一杯吧。”
大巫师谷雨莞尔一笑,便替他斟酒,邵元节不安地双手去接,与她春葱一般的手指相触,大巫师浑然不察的样子,邵元节脸上微热,双手捧杯,却不便先饮。
大巫师谷雨温颜道:“你不用客气,自管喝吧。”
邵元节于是举杯品尝了一口,谷雨唇边抿笑,也举杯呷了一口酒。因为二人都是读书人,谈着谈着就打开了话匣子,都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谷雨的文学修养远比邵元节高,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也不欲多谈文学,要不然就自已一个人说话了。
谷雨有意转变话题,说道:“你是一个赶尸匠吧,我小时候有一个邻居,后来他一连出门几个月都不回来,我就问他做什么去了?他说是跟人学做木材生意去了,我问他生意上的事,他却完全不知道。
“我就知道他是对我撒了谎,我问他究竟做什么事情去了?他说自已在师父和祖师爷的灵位前发过毒誓的,说不能透露半句,我也就不好再问下去了。过了许多年以后,我才听人说他是一个赶尸匠,你们赶尸匠都是这么神秘的么?”
邵元节微微一笑,便给她谈起赶尸匠的一些常识来。人在说到自已熟悉的领域时,自然而然话就多了起来。谷雨饶有兴趣地听着他说话,还很自然地给邵元节碗中舀了一勺丝瓜肉丸子汤。
二人谈得渐渐入巷,谷雨见屋中光线有些昏暗起来,此时也不叫唤胥璐,便起身从抽屉中取了一支红烛点燃了。
邵元节看见谷雨裙子下面露出一双干净的白袜,一双纤细的小脚走路无声无息的。邵元节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谷雨眼睛余光发现邵元节在看已的脚,便盘足坐了下来,脸上已有了红晕,却不知是羞色还是烛光掩映所致。
谷雨见邵元节杯子空了,便又给他斟酒,邵元节摇手说道:“大巫师,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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