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笑了笑,自以为他的白龙鱼服,仍然伪装得天衣无缝。
“姑娘,我们是行路的客商,在这里游玩乡间景色,却走得有些口渴了,想讨碗水喝!”刘彻含笑说道,如同所有的有求于人的普通行旅一样。
“请客人跟我来!”田兼回了一个腼腆的笑容,引着他们来到了自己的家。
他们家的房子当然算不上府邸,但是青砖白瓦所造,又有高墙与外界隔离,比起附近的农家民居,还是气派了不少。墙外西侧又有一带竹篱,篱笆上爬着累累的蔷薇花苞,正待开放。竹篱之内,却盖着几间牛马棚、猪舍和鸡笼,一个中年男仆在其中忙着清理打扫。走进院子的正门,迎面却有五间正房,两侧是七八间厢房。院子里有一张宽大的石桌,其下散放着几个石杌,其上却是一架正在生长着新叶的西域葡萄,别无其他。
阳光透过枝叶稀稀的葡萄藤,照在石桌石杌上,不凉不热,十分舒坦。离儿见有客来,放下了手中的木梭,取来几个布垫,请刘彻就着石杌坐了下来。刘彻似乎并不常常微服,对百姓生活的了解不是很多,院子里尽管陈设简单,他仍然好奇地到处张望着。这离儿手脚勤快,惯于望风使色,显然是个伶俐懂事的婢女。只是她一身布衣整齐干净,不厚不薄,正当春色,和女主人并无任何不同,显然,这是一个待下宽厚的良善人家。
田兼轻轻吩咐了一声,离儿便在炉子上提了一铜壶开水,冲了三盏蜂蜜菊花饮,端了上来。那便衣的侍卫并不就坐,离儿便将碗盏递到他的手里。
田兼也就假装并不认识天颜,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在刘彻一旁陪坐。
“好清甜甘爽的汤饮!”刘彻端起瓦盏喝了一口,赞道:“朕……真真以前从未尝过此味!”他走得甚是口渴,待汤饮微凉,几口便将一盏全部喝下。离儿见田兼对这陌生的行客甚为殷勤,也不等吩咐,便又为他续了一盏,之后就悄悄地退回房里。
“姑娘,你家姓什么,几口人,几个婢仆?”刘彻歇了一会,身边的这个小姑娘却一声不吭,她的肘部抵着石桌,双手托腮,望着自己,也不知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忽然,刘彻觉得自己应该了解一下民生,便开口问道。
“我家姓郭,只有哥哥嫂嫂和我。另外还有一婢二仆,帮着做点杂事。哥哥现在去办事了,嫂嫂大约去了邻家,还没回来呢。”田兼忽闪着大眼睛,微微笑道。
刘彻点了点头,又问了些她家的地亩粮产,牲畜之类。
田兼说道:“我家不过半顷田地,嫂嫂又养了些鹅鸭,雇了童子在河边放着呢。粮产有多少,我也不大清楚,我们这是才安的家,还没有秋收过呢。”
刘彻又问道:“难怪姑娘口音不像本地人,是从哪里迁来的?一下子盖起这么宽大的新房,还置买了土地,想必原先的家底也甚是殷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