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消息,也没有抽出功夫细看。”陈玄答道。
“那些信件还在这里吗?”郭解问道。
“还好,没有交给阿兼带走!”陈玄说着,走到屋子的一角,挪开一口粗瓦水缸,拂开下面的浮土,取出一个小布包来,交给郭解。
郭解见一向冷冷冰冰的陈玄,此时对自己毫无戒心,这样重要的东西也能坦然相付,心中不免对自己存着的小人之心惭愧了起来。郭解翻开那些素帛和羊皮,一页页翻看,内容大同小异,多是刘赐与伊稚斜的来往信函。
“原来刘赐和大王一样,暗中也打着谋逆自立的算盘!这汉家的天下,究竟有多少人虎视眈眈?”郭解一页页翻读信件,心中暗喟。忽然,他在一张素帛上看到一串熟悉的笔迹,急忙拿在手里细看。
“贤弟无恙否?窃闻吾弟善治甲兵,愚心向往之,聊备薄礼,以金百斤,助吾弟铠胄之资,兼以武士二人,将往习观,幸勿之谢!兄安敬闻。”
郭解皱了皱眉头,这篇短信,虽隐有所指,却并不明显,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仿佛并不值得大费周章。他继续翻阅着,果然又找到刘安的几张信函,却是与刘赐的往来答书。书信的内容也越来越露骨,从对朝廷的各种决策批驳,到渐发不满,无不旁敲侧击地试探刘赐,甚至暗中鼓动他早日起兵谋反。
郭解眼珠一转,一个计策很快浮现在了脑海。他跟陈玄匆匆计议了几句,便要出门。
陈玄急忙叫住他,他把自己先前所戴的那副假的长胡子,放入不知什么药水里浸了片刻,那胡须立刻变成花白颜色。陈玄把胡须贴在郭解的唇上和下巴上,又将余下的药水向郭解头上抹了一抹,郭解的头发也立时花白沧桑。陈玄歪着头看了一会,解下自己身上的破烂补丁的衣服,换下了郭解的夜行黑衣,又在他脸上抹了一把灶灰。等郭解走出门的时候,已是一个衣衫褴褛、佝偻瘸腿的穷苦老头了
郭解一瘸一拐,慢慢吞吞地遛到街上,很快便淹没在各种平民的人流中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郭解从籍少公留下的东西中找了些散钱,买了几尺粗帛,以及笔墨之物,又为陈玄购置了些将养外伤的药物,便回到竹林中的草房。
那些药物疗效还是十分不错的,内用外敷一阵折腾之后,陈选的腿脚已经松泛了好些。
郭解按着刘安的笔迹和格式,把一封信抄在帛片上。好在郭解自幼对刘安的笔迹十分熟悉,模仿起来并不费什么力气,也能以假乱真。陈玄的古怪还真多。他用瓦罐不知又配了些什么药水,把写好的帛片放进去浸泡片刻,又取了出来晾干。他把帛片对着斜阳仔细看了又看,又重换了药水,再次浸泡。如此反复了四五次,那帛片终于黄旧不堪,和原信已看不出分别来了。陈玄又把帛片按原信的大小修剪一番,又看了一遍,自觉十分满意,终于交给了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