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衡山王刘赐便在他的王宫大厅中举行盛大的宴会,为远道而来的王兄刘安父女接风洗尘。郭解作为臣僚陪伴在刘安父女的身侧,也正式参与盛会。
郭解本不欲参加的,他不想有更多的藩国君臣认识自己,注意到自己。然而刘安一定要求他陪同在侧,郭解十分不解刘安的这个决定,因为来时的路上,他是要郭解暗中随行,不露面的。王命在身,他虽有腹诽,却也不得不从。
王宫的宴客厅灯火通明,锦簟铺地,貂蝉满座,侍婢罗列,一派繁华富丽的祥和气象。王后徐来金簪玉衡,珠珥丝履,罗绮遍身,她严妆盛饰,与同样笑容满面的刘赐并肩而出。
这位徐王后,无论怎样装扮,她的容貌气度与淮南国的荼王后都相差甚远,只是年轻一些。她能在刘赐的众多后宫中脱颖而出,继立为后,想必是因为才智出众,兼之儿女众多的原因吧。而他二人身后跟随的厥姬,虽装饰比徐后略减一些,但脸上转眄流盼,眉目生辉,容色间颇见妖媚。郭解心道,难怪厥姬对徐氏继了后位心存不满,也存着觊觎之心,原来她自有所恃。
刘赐夫妇与刘安分宾主席位坐下,下首单独一席,坐着刘赐的宠姬厥氏,其对面是太子刘爽和刘陵并席而坐。刘爽刘陵的坐席之下,是刘赐的次子刘孝、长女无采的座位,以下的两边,又是八九个尚在冲龄的王子翁主杂坐。在这之下,坐满了衡山与淮南两国的属臣。郭解则夹杂在刘安的随行臣僚的坐席中,不显山不漏水地悄声安坐,自斟自饮,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
大批侍者奔走着端菜斟酒,一时间水陆俱备,佳肴满席。刘赐一抚掌,十来个舞姬曼步来到席间,宫腰款曲,彩袖飞扬,翩翩地舞了起来。刘赐比刘安惯会享乐,这些舞姬修容蛾眉,姿容冶艳,衣饰尽极华丽奢靡。她们所穿却都极少,窄衣偏袖,上下分层,中间还露着一段雪白的肚皮。她们舞姿翩飞,踏的却都是江南水乡的采莲曲调,与淮南宫中的歌舞固然不同,和当日郭解在路上看到的胡姬舞蹈也大不一样。
郭解极少亲临这种声色之娱,他正是年少耽乐的时候,欣逢盛会,不觉把着酒爵,看得呆住了。
一曲渐终,舞姬们蹲身行礼,飘着眼波翩然退下。接着鼓乐钟铙之声大起,席间上来两个身佩重剑的赳赳武夫。
“若非今夜是你我兄弟欢饮,面对如此剑拔弩张的王宫,寡人还当真以为自己身处鸿门宴之中了!”刘安见此情景,捻了捻髭须,向刘赐笑道。
“哈哈!王兄文韬武略,世人都称你是一个大大的雄杰,一向为愚弟所敬重,今日难道竟怕了这两个不入流的武士不成?”刘赐抚掌大笑道:“你我都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孙,太祖当年面对勇武骄横的项王尚且不怕,你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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