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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阙 虚实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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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离什么,能让他为你做到这般?”

    蝉儿仍只是笑,安插在海石城杨文冲身边的叶家细作得了吩咐,果然鼓动了杨文冲开城投敌,太子亲舅投敌献城,无论中虔如何定夺,怕是都只能令朝中众臣不满,真不知中虔究竟会如何做。

    只是一瞬,梳蝉微微想了想,若自己是中虔,又会如何做,不知为何,忽然便有些微微的冷。

    “想必太子监国的诏书已经下了,要苏竟等人搬兵海石城了吧?”

    中虔看着蝉儿,笑道:“你莫要得意,即便如此,大古莲未捷,无伤和心诚若是敢在海石城轻举妄动,便算是逃兵,所以,他们回不来,蝉儿,你要知道,他们回不来的。”

    蝉儿笑道:“这却未必,如果能让中然登上帝位,不过是座边陲小城,便是送给薛离又怎样?”

    中虔一双眸子瞬间冷了,血光森然,道:“我竟不知你是这种人,蝉儿,若叫你做了皇后,戚国早晚因你而亡。”

    两人对视片刻,许久,中虔笑道:“你在故意激怒我?”

    “太子以为呢?”

    两人都是一笑,那时鸽群等了许久,终于知道没有人会喂谷米了,便一同飞起,扑棱棱的满天风铃声,投映在两人身上许多变幻莫测的影子。

    中虔笑道:“等落了雪,鸽子在雪地上,红脚红嘴,会很好看,飞起来的时候,会扬起漫天的雪,若等到明年夏日,玉兰花都开了,鸽子在飘满花瓣的空中飞,会更漂亮。”

    蝉儿闻言默然,弯身一拜,转身离开。

    坐在马车上,蝉儿只觉心上仍是轻颤。

    犹如棋局,上风者易心急求胜,而下风者便易铤而走险,然时至今日,她走的险招已是太多,而中虔可是满握胜算,满占先机,却依然沉伏不动,未免太沉得住气了。

    思量间不觉十指交缠到拶指一般的痛,蝉儿一叹,中虔声色如初,这一种雍容而静,她果然是已经快怕到骨子里了。

    蝉儿回到王府时,中然在房中等着她。

    中然是知道自己的母后的,那面上的端庄之下,其实是稍不遂她的意就会跳起来血淋淋的给人一下子的,他是不关心政事,但并不代表全然不知,叶家此时的微妙飘摇之象,想必母后是不会说什么好话的。

    “你还好吗?母后她有没有难为你?”

    蝉儿闻言心上冷笑,皇后连林将军都敢得罪,当真是愚不可及,而若不是为了林府,她甚至都不必跟安荟王低头,之后竟又出了秦家之事,逼得她不得不再向朱家示弱,而时到今日竟还敢如此待她!

    然而看着中然神色,蝉儿不由叹道:“王爷以为呢?”

    “下次还是别去了,就推说身体不舒服好了。”

    蝉儿苦笑,道:“蝉儿又不是王爷,皇后宣召,怎么可能闹性子不去呢,只是――”停了停,怕惹中然生气一般,迟疑的轻声道:“这些日子,夜里的歌舞可不可小声些,蝉儿也不想总是因为别人挨训。”

    中然闻言明显噎了一下,带着愧疚,道:“抱歉。”

    两人便是又无话可说,许久,中然叹道:“母后就是这样的脾性,你不要放在心上,也是因为舅舅出了事,母后近来忧心,还好如今都过去了。”

    蝉儿不语,中然看着蝉儿,终于叹道:“蝉儿,这件事御史台本来咬的很紧,我被母后逼得无法,也去见过朱邕,却是无计可施,可是为何这件事忽然就这样作罢了?”

    “秦大人是王爷的舅舅,此事了了,王爷却似乎并不高兴,却是为了什么?”

    蝉儿心中渐渐发冷,果然,中然又道:“朱邕那里,是不是你说服他的?”

    蝉儿不语,中然似是极其为难一般,神色近乎苦楚。

    “蝉儿,”中然一叹,“我的几个舅舅能力不足,贪心有余,实在不适合为官,其实这一次御史台弹劾,若是只罢了他们的官,我倒不觉得是坏事。”

    “王爷到底想说什么?”

    蝉儿只觉心已是冷的甚至发痛,却听中然叹道:“你不要再与我大哥作对了,好不好?”

    蝉儿一笑,却是泪已先落,静静的看着中然,难以置信的看着中然,难怪她刚刚病了,御史台即刻弹劾秦家,难怪她前日去见朱邕之时,朱邕神色微妙,她许诺来日朱家女儿定为贵妃之时,朱邕只笑而不语。

    原来如此!

    若是秦家因此案失了权势,其实反倒是离了这一场劫变,而博王党若败了,死伤的只是她叶家等人,中然与中虔那些时日每夜饮酒,所谋划的也不过是此般吧?

    蝉儿心上如绞,难道中虔当真会因中然而放过皇后一族吗?中然竟是如此天真!而他保全了母族,便不再在乎她以及叶家的生死了吗?

    而中然心中若是早已存了这念头,对她当是何其无情!

    中然既去见了经手秦氏之案的朱邕,言语之间又会是如何,不猜都知,难怪朱邕看着蝉儿的时候,神色晦昧,一直是笑,原来朱邕已是心知,来日即使中然登上帝位,叶家居功至首,中然却待她如此薄情无义,朱家女儿未必就只会是一位贵妃了。

    中然看着蝉儿落泪,却只是静静看着她,许久一叹,转身离开,竟无一语。

    当日她为他谋划,心力疲倦,他却在她病中告诉她,他爱着绵蛮,只令她病的更重,已为这情病了一场,几近黄泉,而今,她大病初愈,中然虽未言明,话中却是不满之意,只怨着她定要和中虔作对!

    蝉儿拭去泪水,忽然冷冷一笑,娇嫣如花,含泪之颜却令花色冰莹,只生冷意。

    中然,你若想保全你的母族,我又何尝不是?即使你不愿,我却怎能只因你不愿便坐以待毙?你今日已怨恨于我,来日又该如何?只是你今日绝情之意,我也不做来日之想了。

    而你我,若有来日,也得且待生死定后,再做计较吧。

    窗外庭中,秋夜阑珊,满庭霜色如河。

    月色如水,在枕上听蟪蛄切切,相比夏日浓荫蝉声,竟更不得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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