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4-01
萧萧落叶,秋雨苍苔,便是连皇宫都沾染了这样萧索的秋意。
马车缓缓而行,在宫中行了许久,终于到了凤藻宫前,宫人上前掀开帘子,却见博王妃在马车中竟是睡着了,然而不及宫人召唤,蝉儿便醒了过来,下了马车。
她刚刚浅眠,近十月的风吹过,不免有些冷,翠翘便要叫宫人去取披风来,蝉儿看了她一眼,道了声不必,便向宫中走去。
皇后依然脸色不善,蝉儿这一场病至今将近三月,大古莲城僵持不下,皇上十分不耐,召了太子一众人商讨破阵之法,而此时定国公又称病,连早朝都不上。
朝堂上形式急转,更甚御史台竟敢弹劾她秦家,召了朱邕几次,竟都被他推辞过去,当真不将她这位皇后放在眼中!暗恨了这许多时日,却不知为何这几日朱邕终于松了口,将此事压了下去。
皇后不由心中得意,朝中诸人定是仍旧顾忌着她秦家的。
而这段时日,皇后召了中然多次,竟然都被他搪塞过去,想到上次还是因为蝉儿的病,中然和自己顶了嘴,皇后连多想都没有,今天一早便就将蝉儿招进了宫。
本来还想拿捏着措辞,却见蝉儿几乎连跪都要人扶,未说几句话便咳个不住,心中有气,一把拍在榻桌上。
“你们叶家这是怎么回事?你那两个哥哥不是一文一武,足智多谋吗?怎么连个李殷弃也拿不下?还有你是怎么回事?我是叫你要安分,你却这样教中然的?博王府上日日欢舞,夜夜笙歌,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绵蛮的名分还是你劝中然给的!”
蝉儿看了一眼身旁陪她进宫来的沈尚宫,此次显然是沈尚宫对皇后搬弄,虽然心里看轻蝉儿,但是主子还是不能明着得罪的,沈尚宫便连忙劝皇后道:“皇后您消消气,王妃身子不好,王爷向着绵蛮,王妃也只是顺着王爷,顺着皇后呀。”
皇后冷笑一声,平静下来,却还是冷冷的,道:“光是会顺着人心意有什么用?早知道叶家这般无用,我也不用费尽心机的将你给中然娶过来了。”
这已是极重的话了,皇后说完也是略略后悔,见蝉儿果然泫然欲泣,不禁心烦,道:“好了,你身子不好,先回去休养吧,沈尚宫,你留下,我有些事要你做。”
蝉儿便起身告退,出了凤藻宫,行至回廊,却是好巧不巧又遇见中虔,依然一身紫袍,紫玉金冠,人也如玉,正坐在回廊上喂鸽子。
见了蝉儿,中虔笑道:“可终于又见到你了,身子可好些了?”
“托太子的福,蝉儿已经好了。”
“我上次叫人送了一枝百年的长白人参,可吃了?”
“那个人参吗?被绵蛮拿去炖了鸭子,还炖的特别咸,最后只好倒掉了。”
中虔一叹,却是笑道:“可惜了。”
中虔说着向蝉儿伸出手,蝉儿伸手去接,却是一把谷米,蝉儿笑笑,便也学着中虔洒着谷米,在庭中喂起鸽子来。
“你虽一直在府中,可也知道了吧?”中虔洒着谷米,一只鸽子竟扑棱棱的落在了他的手上,“中原已是换天了,唐国攻下了曹州,梁朝之亡也便是在这几日了。”
“梁王不仁,当年迁天子至洛阳,五王讨伐,其后杀九王于九曲池及司空裴贽等百余人,又弑太后,杀宰相,车裂太常卿,及至已经称帝,仍弑杀了唐主,其受恩唐室,却欲代之,虽说这等乱世,本也无可厚非,只是手段之阴狠,不容于世,而均王就是弑父兄以登帝位,如今也算是天理循环,轮到他朱家了。”
中虔一笑,道:“虽说如此,可若是无伤就不会这样想。”
“大哥读春秋也信春秋,当然不会像我这样想。”
中虔笑道:“这如今新君,说来和叶家还有些渊源呢。”
“什么渊源?”
“你不知?当年父皇未出梁朝时,定国公曾是梁朝太子太傅,如今这位唐王曾为太子伴读,不过也难怪,你那时还未出生,但无伤从未曾提及过吗?无伤和这位唐王年岁相仿,曾经同窗三载。”
中虔说着一笑,道:“我有时也在想,若是定国公未曾跟随父皇离开梁朝,又会是怎样?蝉儿如今,只怕能做中原的皇后了。”
中虔说着抛出了手中谷米,一时鸽群争抢,扑飞满天,就在这一刻,蝉儿忽然俯身,对坐在回廊上的中虔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也会是位明君,只可惜,你要做皇帝,我叶梳蝉――不答应。”
片刻,鸽群落下,庭中归于平静,蝉儿也洒下了手中最后的谷米。
中虔神色如常,似没有听到蝉儿刚才所言一般,蝉儿笑了笑,道:“太子殿下,如此蝉儿便告辞了。”
“蝉儿。”
中虔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蝉儿也不避,只一双眼睛含笑的看着他。
中虔却不自觉送了手,叹道:“我那日对你无礼,你原来还在记恨。”
蝉儿笑道:“蝉儿自幼时记事起,太子便是如此,蝉儿早已见惯,若当真记恨,也不是那一日之事了。”
中虔闻言一笑,道:“的确,你我之间岂是一两日的事了,”又道:“你进宫其实是想见皇上吧?”
“是又如何?”
中虔一笑,随即道:“你与安荟王府联手,当真不在意安荟王暗中的计较?
蝉儿也笑道:“打猛虎自然要寻得力的帮手,豺狼也好,蛇蝎也好,以后怎样,都得先剥了虎皮再说。”
中虔大笑,道:“蝉儿好大的口气,好大的度量!”又道:“我确实小看你了,你这一病不是假的吧?可是病成那般,竟然还能给我添了那许多事,而秦家的事竟这样了了?你又许了朱邕什么?你还能许他什么?”
蝉儿只笑不语,中虔便道:“秦家的事也算了,只是前日边疆急报契丹犯境海石城,而我四舅杨文冲竟然开城投降,我四舅虽然本事不济,却是胃口不小,贪权好利,你说耶律薛离许了他什么竟能让他不战便开城投降?而你又许了耶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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