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无伤手中一段紫金梅筒,只半节长,一阵幽香袭过,淡淡若无,却是连这浓重的桐油和烤肉的香味都遮不住的清气,李殷弃心下大骇,叶无伤虽是文弱书生,他也不曾掉以轻心,只这一刻不曾防备,便被算计了去!
李殷弃心中惊怒,一掌劈去,无伤不懂武功,若捱了这一掌怕是当场半条命便休了,无伤不动,却听身后一声大吼,李殷弃只觉如一掌打在巨石之上,当下后退一步,双臂痛麻。
李殷弃后退一步,再看去时,心中不由更是惊怒。
竟是已被烧焦的苏竟瞬间从地上一跃而起,推开无伤便对上了这一掌。
李殷弃这一掌本是以为对付叶无伤,又嗅了这销骨软筋香,不知药力如何,不敢随便轻动,便未用全力,不想却对上苏竟,苏竟虽无他那般深厚内力,却是蛮力如虎,两相对掌,苏竟双臂一麻,后退几步,李殷弃竟然也后退了一步。
李殷弃忙运起内力逼出药性,偏偏这销骨软筋香是药非毒,苏竟却是瞬时便抽出了腾空长剑又砍了过来,李殷弃不得不分神迎战,他身法本是极灵活,此时却也转挪滞涩,挥剑已觉得吃力,更不敢用剑正面迎苏竟的剑,一身绝世武功,只因这小小迷香,竟挥展不出。
李殷弃暗咬牙渐渐后退,向林中靠去,苏竟见他要逃,更加振奋,长剑横扫,正中李殷弃下怀,李殷弃用尽全身力气凌空一跃,一剑点到苏竟手腕,咣一声长剑落地,李殷弃挥剑便砍,却听身后一阵劲风,心知有人偷袭,而此时躲过身后之人便失了杀苏竟的机会,而这一身的酥软,也不知能否再对付其与苏竟两人。
李殷弃一咬牙,也不躲闪,剑停在苏竟颈上,厉声道:“你若妄动,我立即杀了苏竟!”
果然,那人手上长刀也堪堪停住,架在李殷弃颈上,那刀光华闪烁,正是心诚。
李殷弃冷笑道:“你第一个冲进我大古莲城,也是第一个将刀架在我脖子上的人,如此,李殷弃记下了。”
苏竟大喊:“不必管我,现在就砍了这李殷弃!”
心诚心下犹豫,看向一旁的无伤,只见无伤也摇首,苏竟在一旁大骂,李殷弃暗自庆幸,只要这般撑上片刻他用内力化解了那香药,便是十个心诚架刀在他脖子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几人正在僵持,耳边却听两骑从城中遥遥而来,几人心下都是忐忑。
待近了,却见中然和一人到前,那人一身戚国兵服,却是面具覆面,近前来,也不发一语,中然跳下马,道:“你们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博王殿下无事,才是可喜可贺啊!”
又一个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竟是一人也从城中奔来,到了近前,却是楼靖臣,他和心诚在城中分开寻找中然和无伤,却见中然被这个蒙面士兵所救,便一路追到此处,此刻见这几人僵持在此处,抽了剑便欲近前。
李殷弃刚刚用内力化解药性,身上勉强恢复一半力气,见楼靖臣欲动手,忽然道:“我若死了,他日对你绝无好处!”
他忽然由此一句,也不转头,不知是对谁说,楼靖臣却忽听耳边一阵呼啸,掌风之凌厉竟是似曾相识,急忙回身抵挡,脱口道:“封九墨!”
无伤和心诚闻言皆是一惊,见和楼靖臣动手的却是那蒙面救了中然的人。
无伤对那人道:“你出尔反尔,又是何故?”
那人冷笑,“安中然无事!”
“那你想如何?”
“放了李殷弃。”
无伤微顿,转身对中然道:“如此,还请博王殿下裁决。”
中然见这几人各自僵持,若是动起手来,只怕是两败俱伤。
苏竟见中然竟是犹豫,不由高声道:“请殿下下旨诛杀李贼!不必顾及臣等!”
中然平日恨极苏竟的凶残,此刻却见他这般忠勇,竟连性命也不顾,心中不忍道:“李将军果真不愿归顺我戚国吗?”
李殷弃不答,心诚却道:“还是请殿下下旨吧,这李殷弃怕是正用内力逼出药性,若给他化解了药性,怕是再难杀他了。”
莫说杀他,在场之人,只怕也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了。
心诚来时便见到无伤手中那一截铜管,便知无伤让这李殷弃中了迷香,想来这香还是临出征时无伤从心诚身上搜到的,见了铜管上那香艳的雕饰,还有心诚那一脸强撑出来的正直,再加上那此地无银的解释道:“我只是怕城中有女眷,到时以为我是什么好色登徒子寻死觅活的,伤了自己,绝对没有不好的念头!绝对没有!”
无伤顿时明白,却绝没想到弟弟临上战场还有这般心思,气极反笑,无视心诚一脸的哀伤,收了这铜管,绝没想到最后用在了李殷弃身上。
而这药香毕竟只是寻常软筋散一类,配些安神的香料,用在李殷弃这等高手身上,药性也持续不了太久,然而无伤却是笑道:“未必这么容易吧,心诚你送我这药时不是吹嘘的很厉害吗?”
“咦?”
心诚疑惑,却近乎恐惧的看到无伤忽然轻浮一笑,道:“你不是说这香是凝香楼中专门用来调教那些不听话的女孩子的,骨透酥软的,唤作——夜酣香吗?”
“唔?”
这神枫林口,怕是前所未有的奇观了,以儒雅端方,君子如玉而名闻天下的叶无伤,正滔滔不绝的描述这种当年隋炀帝宫中所焚之香,只不过是措辞相对温雅罢了。
心诚眼见着他风神清华的大哥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等话,憋笑憋得几乎连刀都握不住,中然到底是皇家出身,依然端庄,只是唇抿起的有些抽搐,苏竟却是直接毫无顾忌的大笑出来,开口取笑,而且眼见着比起无伤来是越说越下流,连一旁浑身警戒,防备对方突然发难的楼靖臣和那蒙面人,身形都微微抖了下,整个情形诡异至极。
却听无伤又道:“李将军,形式所逼,无伤也是不得已才将这青楼中的香药用在了将军身上,将军义薄云天,不会拘泥于这些小节吧?”
李殷弃心知叶无伤只是在言语激他,让他分心,可体内运起内力化解药性,仍被叶无伤气的一阵内息翻乱,差点吐出血来,许久,李殷弃慢慢道:“叶无伤,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
夜已更深,七个人却是陷在沼泽边缘,皆不得脱身。
却听耳畔一声尖细的狐吟,林中仿佛若有人动,中然等人皆是一惊,竟然才注意到,李殷弃那只形影不离的红狐并不在他肩上,那几人瞬时到了林边,李殷弃蓦然出剑,他气力未恢复只是一个剑花剑气点了苏竟身上穴道,苏竟动弹不得,心诚见李殷弃突然发难,刚要挥刀便被斜劈过的一剑将其与李殷弃分开,形势急转。
那只红狐跃回李殷弃肩上,李殷弃抚着它的头,道:“做的好。”
几个被红狐引来的李家军将中然等人围住,只待李殷弃下令,李殷弃淡淡看了一眼那几个人,最后对无伤道:“想不到叶公子竟然这么快就又落在了我手里。”
无伤却笑道:“无伤死不足惜,不过还请将军三思,莫要伤了博王殿下。”
李殷弃冷冷一笑,手轻挥过,人如魔魅,淡淡道:“杀!”
一声令下,十数人瞬时而动,如漫天剑网扑面而来,瞬间罩住了中然等人。
楼靖臣最先动手,接了几个人的剑招,到了苏竟身边解了他的穴道,心诚忙挥刀护在无伤和中然面前,众人一时缠斗一团。
而那蒙面人站在剑阵之外,冷眼看去,终于身形刚动,李殷弃却忽然挡在他面前,冷道:“帝台一战,无缘结识,你刚刚算救我一命,但你若是现在插手,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那人不语,只抽出身上佩剑,剑身如漆,墨如黑缎,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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