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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阙 大战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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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伤瞪他一眼,道:“你又在做什么美梦?除了那些胭脂水香你心里还惦记什么?”

    心诚刚刚醒来就被训,无精打采的垂了脑袋,闷着不出声,无伤觉着好笑,道:“刚去了城外,大古莲山上和山脚下倒是开满了红杜鹃,我叫人折了些,烘干了装在锦袋里给你带回去。”

    心诚在枕头上偷笑,这几包杜鹃,待凯旋时,叫人用檀木盒装了再拿去凝香楼中送给花魁,战地杜鹃,这般缠绵,也不怕博不得美人一笑了。

    无伤自然猜到弟弟现在满脑子的绮艳,也不去理他,只道:“这几日怕是就要攻城了,你的伤可好了些?”

    心诚的偷笑立刻停了,恨恨道:“好了!”

    “伤好后,不要再去招惹那楼靖臣了,你知道现在外面都传什么吗?我刚刚去看中然,连他都问我,你是不是真的连城中最后一只鸡都要吃。”

    心诚气结,无伤笑道:“你也知道这种滋味了?当真现世报啊!”

    “他欺负你弟弟,你也不帮我?若真说起来,连蝉儿都不是对手,还有谁能胜你?你也不替我好好教训他!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无伤看一眼激动的心诚,道:“你竟还未看出来,那楼靖臣根本不是我们现在能动的人。”

    心诚心下急转,顿时了然,不禁叹道:“能用这般人物为他守城七年之久,那人的手段――”

    心诚说到此便停了,似有微微叹息。

    无伤笑道:“怎么?你在怕?还是在觉得中然不如他,在可惜?”

    心诚也笑,道:“都不是,那人再厉害,终究不是我叶家的对手,更何况,纵使他能成为一代英主,我叶心诚也从没想过要老死戚国,没什么可惋惜的。”

    无伤看着心诚,虽然此时趴在床上,然而剑眉微挑入鬓,少了那孩子气,淡了那水香气,眉间眼角刹那光华,上古宝刀初次出鞘时传世的锋芒。

    无伤微微笑了,道:“唐时大半的手抄经卷就已经不知散落在何处了,那时甚至有人想毁掉那些经卷,那就像种在心上的曼陀罗,是绝望的迷梦,心诚,你是真的想让那悲伤的历史苏醒吗?”

    心诚也笑道:“大哥,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我很多次了,也劝了我很多年了,但你也该知道,那迷梦让人悲伤,可也让人迷恋。”

    那是与生俱来的,生长在掌上心上,蔓延在唇间眼角的,情根。

    那情根,伤也不落,死也不失,永生永世。

    却听一声清商,桌上的金猊小炉应声分裂,露出一小截漆金铜管,其中盛装的才是真正的家书,藏在香炉中,香焚尽时,才露端倪。

    窗外木伦伊河,远处在吟唱的河。

    月如梳斜,看窗外柳丝风起,水溢于塘,手上簇簌金梭,十指如葱,轻结蝉翼,细挑花纹,看新裁纨素扇上,一对紫燕,不自觉便念出:“双燕复双燕,双飞令人羡。”

    深夜绣阁,灯下独自私语,然而还是慢慢脸红了,新扇已裁成,相思不可裁,此别无一月,一月一千秋。

    不过一月,竟已开始思忆,灯下偷抛金钱占卜心事,未待看清,便听轻声叩门,自小服侍在身边的婢女灵儿轻声道:“小姐,奴婢进来了。”

    蝉儿忙应了声,然而慌忙中竟一脚将金钱踢到了床下,然后端庄坐好,灵儿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叠纸卷,道:“小姐,刚刚国公大人派人送来了这个。”

    慢慢展开纸卷,对着那现任大理寺卿方纯谨送来的卷宗,慢慢凝眉,忽然起身便欲开门,下一刻停住,她这是要做什么?去找父亲吗?

    叹息摇首,虽说父亲叫人将这卷宗送来给自己处理,然这卷宗上会写什么,父亲不会不知的,刚刚还以为只是父亲在考量自己会如何处断,不想竟是这样的事。

    太过可怕了!

    蝉儿慢慢平息着无措的惊慌,看着卷宗,整整一夜,手中丝线缠绕,只是发呆。

    昨日中虔还去了陶然楼,要借几幅书画看,蝉儿便亲自挑了陶然楼上最好的几副。

    蝉儿不免反复道:“收好了,都是价值连城,不可再得的,赶着我大哥回来前还回来,不然我也担当不起。”

    中虔一笑,温和道:“领旨。”

    还是昨日的言笑无间,为何今日便是这样的无常。

    终于天亮,蝉儿忽然猛地起身,下了绣楼,吩咐侍从备了马车,一路向万卷楼而去。

    满楼学子吟诗作赋,清谈争辩,蝉儿无心去听,径自上了楼,平息着心跳,然而见了窗前那个淡紫的身影,仍是心中一刺。

    中虔见了她,放了书,笑道:“蝉儿气色不太好,昨晚未睡好吗?”

    蝉儿只看着他,难掩错愕,中虔又道:“这几天我府上来了个新厨子,百合马蹄羹做的很好,我记得你爱吃的,今晚便叫他过去,什么时候吃腻了,再打发他回来就是了。”

    蝉儿仍是看着中虔,忽然道:“中虔,你气色也不太好。”

    中虔笑道:“昨晚看了一夜的画,也是未睡。”

    “看画?”

    蝉儿后退一步,中虔仍笑道:“不然蝉儿以为我会做什么?”

    蝉儿终于笑道:“太子殿下既然有此雅兴,蝉儿这就回去让人将陶然楼上的另外几幅书画送去太子府。”

    中虔笑道:“别的都罢了,蝉儿你的负荆图,可是拖了许久了,莫以为我会忘了。”

    蝉儿笑道:“那是自然,蝉儿告退了。”

    下了楼,坐上马车,蝉儿才深深叹笑,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明?还有什么事不明?

    花香满院,庭中月白。

    绣楼之上,又是一夜独坐。

    日前有御史劾奏罗家公行货赂,而当年戚王起兵反出梁朝,柯州三门望族联力相助,军马粮草,柯州的供给就占了九成,因此,戚国定国之后,柯州梅家,朱家,罗家皆得厚封,然而,罗家以勋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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