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兆的,在泾河的南岸,忽然燃起烈火熊熊。本还在休息的兵将惊慌的冲出营帐,等待他们的却是敌军明晃晃的刀剑。在嘶喊声,呼救声,鸣锣声中,一泓春水渐渐转褐转红,在沉沉雾霭中,徐徐东流。
“禀将军,粮草已被从后方偷袭的敌军燃尽,而河对面接应的敌军也已经到达了!”
“将军,我们腹背受敌,没有退路了!不如……”
一个谋士哆嗦着看着杨洌,话还没说完,只见杨洌手起刀落,谋士的首级骨碌碌滚出去好远。
“任何人,敢再提投降,这人就是你们的榜样!”满身血污的杨洌高喝着,举起长剑:“将士们,听我号令!拚死突围!”
“拚死突围!”环绕在杨洌身边的兵士跟着齐声高喊,只是谁都知道,这次已经不会有生还的可能了。
“杨洌,你已经走投无路了,还不快降?”
忽然,在火光冲天中,一个墨甲白马的人大喝一声,翻身下马,提刀走向他。纵然那面孔沾染了不少血污,可是杨洌还是认出了他。
萧祯!
杨洌定睛瞧着,觉得自己脊背都凉了,就算是当年手刃萧祯和其长子时,他都没有这么无措过。只见那人直直的盯着他,目光沉寂如暗涌的深海,那是等待的意味,等待任何一个用巨浪吞噬他的时机。
“你们,你们不要装神弄鬼!”杨洌挥着刀,心慌意乱地狂吼着:“将,将士们,给我上啊!”
“何必呢?”那人冷冷地笑了,仿佛是矫健的猫儿在嘲笑耗子的垂死挣扎:“杨洌,这本来就是你我的决战,不如就由我们刀剑上分胜负吧。”
“少主……”他身旁有个一袭翠色装束的女子走上前,似有劝阻之意。
“不用劝我,”那人轻轻地挥了挥手,长剑指向杨洌:“今天,就是你我来一决胜负。若是你赢了,我便放你和你这些残余兵卒一条生路。不过,要是我赢了,你的命就归我了。我这里有太多亡魂,要用你的血来祭!”
看着那熟悉的面孔,杨洌只觉得头脑嗡嗡直响,手心上都是冷汗,滑得快要握不住剑柄。萧祯,你怎么可能是萧祯呢?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是我,是我亲手斩下了你和你儿子的头,献给萧烨的啊?不可能,不可能的。
半晌都不见杨洌回答,那人又高声再次问到:“杨洌,我的条件,你答应吗?”
“我……我……”
身经百战的杨洌,头一次这般六神无主。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让那呛人的烟气进入肺腑,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后,他总算找回了点意识。
萧祯已经死了。这人不可能是萧祯。而且就算你是萧祯,又如何?我能杀你一次,我就能杀你第二次!
这么想着,杨洌站直了身子,扬眉道:“我答应你的条件!就由我们,来一决生死!”
韩易之点点头,正要拉开阵势,杨洌就冷不防冲了上来,重剑狠狠地砍在韩易之挡格的剑上,哐啷一声,韩易之被逼得连退两步。接着,杨洌又是猛地一剑,擦着韩易之肩膀过去,竟将那铁甲砍下一块。
“杨将军,果然好剑法,难怪当年家父如此赏识。”韩易之不急不火地转了身,灵巧地躲过了杨洌又接连劈过来的几剑。
“家父?”
“您不知道吗?我就是萧靖,前朝太子萧祯的幼子。”
韩易之说着,趁杨洌不备之机,起身一跃落在了他的身后,反手就是一剑,深深地刺进了杨洌的肩胛。杨洌慌忙转身回步,挥剑去防。但韩易之却未紧逼,反倒是收回了剑,平心静气地等杨洌调整好架势。
“你……”杨洌咬着牙,怒目而视:“当年就是没有抓住你这个小兔崽子,才有今日祸患。”
“此言差异,若论祸患,在下是绝不及杨将军半分的。”韩易之和气地笑着,持剑徐徐逼近:“叛主弑君,杀弟害友,为了权贵名利,不惜用任何人的血来为你洗净道路。杨将军,祸患二字,也只有你才配得上了。”
杨冽的脸色已经几乎铁青,脖颈的青筋暴现。他猛地一跺地面,借力飞身至韩易之跟前,重剑不论招数地猛挥乱砍,溅起火星一片。
“我告诉你,我当年杀得了萧祯,杀得了韩芊然,我今日也一样杀得了你!而且,我保证,你会和他们一样死无全尸!”
瞬间,韩易之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凌厉地将杨冽的劈斩尽数挡下,趁他的空挡,猛然反击。一把长剑舞得仿佛银光万道,杨冽因为肩上的伤,躲避不及,几个回合下,身上连中数剑。
“杨冽,大概今天要被碎尸万段的,是你才对。”
“啊!”正在韩易之要再次出招时,杨冽突然大喝着,重剑斩来,韩易之挥剑阻挡,却感到胸口一热,才发现杨冽左手竟暗藏匕首,就是趁他逼近的时机偷袭得逞。
“……”韩易之捂着胸口,翻身跃出几米,拉开同杨冽的距离,然后飞快地点住周遭穴道,暂时将血止住。
“杨将军,除了祸害二字,您似乎还要将卑鄙收入囊中啊。”
听着韩易之这么说,杨冽反而笑得更加得意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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