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将军之封。金呈巾是个直爽之人,三十来岁,长着一双虎目,身材魁梧,天生大力,听说可以一下举起两百多斤的东西却毫不费力,年少时更是以一抵百,英勇果敢无人能敌。金家驻守西南,金呈巾很少回到京城,但金呈巾为人仗义却行事卤莽,满朝上下得罪过的人比林落尧还多。虽说如此,可他与林落尧却相当合得来,虽然两人一见面不免会引起口舌之争,但这对活宝是出了名的“损友”,越吵感情越好,连当今天子也是看得无奈。
说白了,这两人,一个是酸腐至极的教书先生,一个是行事卤莽的勇猛武夫,怎么看都是八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却奇怪地成了忘年之交。
既然林落尧在此,这身边的人必定就是金呈巾。
她的嘴角勾起,话说这两人与玉狐狸的交情应该都不浅,林落尧曾公开夸过静宣王是“才智无双,天下不出其二”,这老头对萧翊的赞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本来,文人嘛,别扭的时候肠子里可以打足八九个弯,但一旦豪爽起来,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对萧翊的赞赏便是如此不加掩饰,这是朝野之上人尽皆知的事。
再说这金呈巾,当年先帝遗诏,传位太子萧堇,也就是如今的武元帝,但不知何顾,却又将镇南大将军鄙下三十万大军归于静宣王萧翊。有人曾猜测是先帝唯恐金家在他老人家百年之后生有二心,为分其势力才下此计。也有人猜测,先帝是为保静宣王周全,留下这三十万重兵,以防太子萧堇妒才对其不利。但无论是何原因使先帝为萧翊留下这三十万镇南军,这金呈巾即为大将军但归于静宣王却是满朝皆知的事,他与萧翊自然相熟。
这两人如今如此拘束,难道是因为她在这里?
她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流转,嘴角的笑很是古怪,林落尧和金呈巾被她上下看得不自在,却因为她是静宣王的朋友,不好发作,只能呆坐着心里起了毛。
“燕兄,你不是说爱吃这里的脆皮鸭吗?为什么不多吃一点?”萧翊轻浅地一句,便把她的神识拉了回来。
“还是王爷最知我的心思。”兴许是忘了此时自己着着男装,只见她眉眼一展笑得极甜,自顾自地吃开来。这一笑在旁人眼里如同桃花初开,荡得人心轻扬,让坐前两人看得呆住,反过来盯着看了她许久。
这公子不生为女子真是太可惜了。
耳边传来轻咳,“呈巾,这次打算在京城呆多久?”
“回王爷,呈巾已奉诣三日后回苍州。”
“那么快。”本该吃惊,但萧翊的语气却淡淡的,似是意料之中,“他还是不放心吗?”
看着一旁的秦燕吃得正香,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叹息,“只可惜你每次回京都只能呆上小半个月,也没在京城好好玩过。”
“王爷不必挂心,这京城本来就让人闷得荒,早些回去也好。”金呈巾终又大笑起来。
“是想老婆孩子了吧。”林落尧忍不住又插一句。
“你——”
“可是等后日小公主满月宴后再走?”萧翊轻笑地啄着酒,问道。
“是。”
“皇上的话你可要好好记着,西南那边还要靠你们金家,。”
“是,不过……”
“有些事你不必多虑,先皇遗训你可记可忘,只要我明白你这片心意就好。”
“呈巾谨记。”
萧翊点头,又问林落尧,“太子这几日的功课如何?”
一谈起太子,林落尧气得连胡气也要吹起来,连连叹了十几口气。
萧翊也知太子是个淘皮鬼,林落尧这个太傅并不好做,安慰道,“太子虽然淘皮,但聪明得很,只是要辛苦林大人了。”
林落尧听了又连叹了几下,足见无奈如何。
三人又聊了一会,直到秦燕一人把桌上所有食物都席卷而空,萧翊带着秦燕先行离开。
余下惊异的两人盯着桌上空空如野的餐盘发了好一会儿呆,燕公子真是好味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