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点上,庄恒倒是像极了父亲。虽说他表面上并不如父亲那般的抵触西方文化,一口英文更是说得地道。但我知道,他骨子里的那份身为华夏民族子孙的骄傲和自豪比之父亲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在我们家里,庄宇庄楠所受的中文教育更甚于我当年。家中那个可媲美小型图书馆的藏书室就已经是包罗万象了,庄宇庄楠从小就是在里面找着古籍长大的。每回有机会到内地去,我们也都是尽量把他们带在身边。庄恒是从来不允许庄宇庄楠叫他一声“爹地”的。说是听着就别扭。于是儿子女儿也就从善如流的只喊他“爸爸”,偶尔也戏称他一句“父亲大人”。我不知道孩子们是不是也如我幼年那般在背后暗暗腹诽,可我希望他们有一天能真正明白我们的苦心,能真正和他们的父辈一样拥有做中国人的骄傲。
记得大概在80年代末,庄氏终在香港稳占一席,称霸金融地产业。在那之后,庄恒向董事局提出议案,要投资发展中国内地市场。按理说,庄氏的股权我与庄恒共占百分之70,他绝对有一言堂的资本。可他甚少这样做。那次是个例外。当时庄恒的议案一提出,庄氏内部纷争不断。反对的呼声明显占多数。要知道,那个时候大陆的市场经济体制一片混乱,国家局势又不甚明了。在这个时候进军内地市场投资房地产开发,不能不说是有极大的风险的。然而庄恒拍板定案。
那次是我少有的上中环的庄氏总部去,以大股东的身份列席董事局会议。我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我的丈夫对着满堂的董事股东们,清清楚楚地宣布,“我决定进军大陆市场。原因很简单,我是个中国人。”望着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他,我有着沉沉的义无反顾的感动。也许就是这份不为岁月所磨灭的坦荡与豪情,让我自始自终都无法放手,无法转身离开。
那是后话了,且说回我碰见庄恒的那天晚上。我早早的就候在主屋里那个与饭厅相连的小偏厅里,好容易把大哥给等了回来。于是乎我堆上一脸自己想起来就寒战的谄媚的笑容,央着他将庄恒的事情跟我说了个大概。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那个名动香江的福云门庄绮的弟弟。前一阵子在上流社会闹得最沸沸扬扬的莫过于黎家大少爷和这位庄大小姐喜结良缘的事情了。只不过他们大宴宾客的时候我恰巧随母亲在大屿山小住,母亲是向来不愿意在这等热闹的场合露面的,是以我们并没有赶回来,终究错失了喜筵盛况。不过光是看报纸的大肆渲染,以及听着施蕴晴充满向往的描述,想也见得那是何等的风光无限。据大哥说,庄恒是正正经经的香港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现在更是在黎氏如鱼得水,很受黎家的器重。
我不禁喜忧参半。喜的是,凭着黎家和施家的世交关系,再见到庄恒绝非难事;然,忧的却是,有像庄绮那样的姐姐,他庄大少爷还会将什么样的美人放进眼里?又哪里会看上我这么个青涩的小女孩儿?!我虽没见过庄绮本人,也没胆子跑到福云门那等地方去开眼界长见识。可光看家里的容姨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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