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许俏表情悽悽地仰视着他:“我想要个孩子很过分吗?我觉得寂寞,总是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程城相当无奈:“俏俏,孩子不是玩具,你现在心理很不成熟。”
“主要是因为你不爱我。你不爱我,还和我生活在一起。你不觉得别扭吗?”
“你后悔得真快。一早就知道的,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许俏冲着他的背影大声说:“可我不甘心。越来越不甘心!”
他心烦意乱地走进书房,为了避开争吵只好集中精神去看书。许俏泡了杯咖啡端了进来,紧挨他坐下来,又开始念叨:“你不爱回家,又不愿意要孩子,我们又没感情,在一起有意义吗?我们不是在浪费时间吗?”
程城沉默。
啪地一声,许俏把双手盖在了他的书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书也没法看了。程城只得抬头,答她一句:“你可以不用浪费时间的。”
“你这什么意思!”许俏来火了:“你是在激我离婚吗?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你千方百计地冷落我,惹我生气,就是想让我主动提出来离婚,你就不用担这个罪名了。”
“许俏!你不要无理取闹!”
“说吧,其实你心里想离婚想得要命!”她把他的书抢过来,数落道:“你不离婚只是想拿我当幌子,好在外面玩。现在腻烦了还是又有哪个女人粘上你了?想离婚,只要你说的出口,我立马签字!”
他忍无可忍:“你出去!”
许俏又开始抽泣。俗话说,眼泪流多了不值钱。她哭得浑身发抖,程城坐在旁边只觉得嘈杂,不堪忍受。
渐渐地房间里安静下来了,程城抬头一看,她哭累了正对着墙壁发呆。那双大眼睛像盏灯泡似地发肿,她总是那样闲,身子也虚虚地发起胖来,连那从前那点少女美感也失去了。他觉得惆怅,拍她的手:“俏俏。”她失魂落魄地应了一声:“我是不是让你很厌烦?”
“没有。”
“呵呵……”许俏虚虚发笑:“有时连我自己都厌烦我自己。总在想,我们为什么要结婚?”
“我根本没想离婚。既然结了婚,当然要对彼此负责。为什么你总胡思乱想?”
“我总觉得你会走——这种预感很折磨人,你不会懂。”
“如果是这样,胡搅蛮缠是留不住人的。”
“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感受。”
他去阳台上抽烟。
在烟雾里着看着房子里的一切。房间是按许俏的喜好装修的,全白色调,细部辅以紫色搭配。橡牙白的英式家具,繁复层叠的细节高贵而精致。一尘不染的台面似镜子,清晰地映出一切倒影。房间里过分整洁,没有世俗的生活痕迹,就像家私城的样板房模型。又过分的白,白的晃眼,就像站在一片冷凛刺骨的雪山中。
这是许俏的骄傲,在她手里,家具永远像新的,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境地。这一切整理得井然有序,无可挑剔,就是没有生机。
程城不再对婚姻的改观抱有任何的期待。他们俩彻头彻尾的不合适。
许俏因为没安全感,总担忧他迟早会离婚,一方面想尽办法去监视他的私生活,保卫婚姻。另一方面却拼了命去试探他、激他,逼得他想离婚,直至应证她的担忧是对的。他不愿主动提出离婚,这一切还是他的错。一时冲动,把她拉进牢笼里来,又始终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让一个充满幻想的少女变成一个无可救药的悍妇。
他那颗钻石耳钉从烟盒中倒出来,放入手心中渐渐握紧。耳钉冰凉又锋利,扎得不知是手痛了,还是心痛。他摇头发笑,又把它放进盒子里去,他在心里说,忘了罢。
而后,这样东西几乎闯出大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