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十三,好端端何必让我喝酒?我找他去。”宝璎说话就走。
“格格别去了,十三爷您是见不着了。”冬青扑通一声跪下,两行清泪划过无暇的肌肤,心里,蚀刻着密密麻麻的疼痛。
“什么?”宝璎怔在原地,絮絮听冬青讲述自己昏睡一日之内发生的惊变。
朝堂上,龙颜大怒的皇上将十三皇子圈禁在夹蜂道,罪名是陷害储君。而弹劾十三的,是八爷一伙人。
短短一条消息隐藏多少个小心翼翼在里面?昨天十三带自己去喝酒都是有意为之,是发自内心最后的欢愉还是处心积虑善意的保护?是避免自己像上次那样冲动拿自己去挡皇上的刀锋?他是存心将自己灌醉的。即便到了这样的关头,他竟然还在保护自己。她不知道这些日子他究竟面临多大的困境,是什么样的心态能让他如此从容,几乎是义心甘情愿走进监牢。
宝璎只知道,他被圈禁了。
宝璎还没来得及思考圈禁是怎么一回事,或许事情来得太突然,悲痛还没有传来。曾经风流潇洒的胤祥就要像大阿哥那样在几尺见方的空间里度过余生了?他是皇子,天皇贵胄,怎么受得了那样的苦,那样的屈辱?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位置吗?为了这些,他付出的是不是太多了?
难怪他昨日说了那么多,他选择用诚实去认罪,用坦白和圈禁去洗清自己的罪行,如果那些算是罪行的话。他选择这样一种决绝惨烈的方式去完成自己的救赎。
宝璎狠狠咬住唇瓣,恨不得咬出血来,“我竟然这么笨,我竟然不知道他是来跟我告别的,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不辞而别?她哽咽着,最后那几个字硬是卡在嗓子里说不出。
宝璎望着一旁梨花带雨的冬青,“我果然冷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伤心了。”
她是不知道怎么伤心了,接连的变故与打击让本已伤痕累累的心麻木到失去痛觉,为何上天总是跟她开这样大喜大悲的玩笑?自己一厢情愿地希望那些事情都可以过去,希望皇上不会追究,可是,当自己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时,游走于朝堂之间的臣子们已经开始酝酿更大的惊变了。
宝璎匆匆往乾清宫赶去,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见十三。
冬青赶忙起身拉住宝璎,“格格别去,求格格别去,十三爷跟奴婢说过,从此好好照顾格格,他只怕今生都出不来了。”
帐殿那件事是多大的罪责,她不是不知道。大阿哥因为说错了一句话被关到现在,而且,无半点被释放之气象。她的十三哥,她从小到大信任的哥哥,真的不在了?
“娘娘听了这事只是闭门,在佛堂里求着,到现在谁都没见。”冬青拭去泪道。
“为什么?”连德妃那样沉稳的人都只能拜佛了,只怕十三这回真是走到绝路了。这消息还没有摧毁宝璎的理智,她迅速捕捉到这里的讯息,“为什么她谁都不见?”
“说是十四爷参了十三爷,奴婢不知道真假,但主子听后一声不吭,还把来请安的十四爷挡在门外。”冬青气急道,就她对朝政仅有的了解,她只能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所能见到的十四爷身上。
她不知道,这话对宝璎有多大的打击,她可以接受一切原因,只除了他。
以宝璎对姑姑的了解,这必然是她温婉沉稳性情下最剧烈的抗议。
“我要去,”宝璎深吸一口气。
冬青正欲阻拦,宝璎决裂般道,“我不是去找十三,我去找他。”
夜幕下,她一袭幽蓝色宫装穿梭在黄昏中暗淡的宫墙之间,周身都是漫无边际的无助与寒凉,或许是酒意尚未全醒,或许是心太急情太切,她脚下的步子慌乱而无力,空中充斥着混混噩噩的气息。
要见他!一定要见他!宝璎心中默念,不知不觉已绕过红墙,走到西五所。
她的步子伴随着眼前越来越清晰的侧影逐渐缓慢,苍茫夜色下他刚毅俊朗的轮廓笼在一泊柔和凄迷的月光中。他身畔尽是流水般的清辉,然而,在紫禁城孤寂夜晚的凉风中看上去清冷而苍凉。
“胤祯,是你吗?”她心底默念,随着他的呼吸亦步亦趋。
他似乎听到她心底的低唤,旋即转身,他墨色的眼眸一亮,“宝璎?”
他显然对她的出现倍感意外,她此刻本该躺在床榻上休息。
看清他俊颜的她立刻忆起自己的来意,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她怒气冲冲而来,只是,见到他独自一人苍凉的影子,她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你怎么来了?”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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