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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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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她站在人群中,果然鹤立鸡群,以洁出来时,以纯一眼就认出。

    什么时候泪流满面的,以纯已经记不起了,只知道她看着以洁上车,连头也没回,一直到以洁的车不见踪影。她一侧头,发现好多人看着自己,她一抹脸,全是水,才知道自己哭了。

    八月的太阳很毒,以纯平日也没有打伞或是戴帽子的习惯,这个酒店在郊外,是个五星级的度假村。以纯一坐出租就晕车,来时怕错过见以洁的时间,急匆匆的没感觉。现在却是一想到出租车上的汽油味心里就难受,便一个人沿着小道,慢慢地回头走。

    还好的北京的交通路线比较简单,只要方向对了,基本上不会错得太离谱。以纯一路走着,倒也没走出原来的范围。北京申奥成功以来,在环境方面下了重金,以纯虽不大出门,初来时,陆与名也带她四处逛过,那时的感觉与现在相比, 不说天翻地覆,也可以说是日新月异。以纯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旁边的店面,以前以纯上街就像喜欢去看人家的招牌,以纯看着就会想,为什么老板会取这么一个招牌名呢,或者如果招牌上的字体改一下效果会不会更好之类。其实以纯是个再单纯不过的人,一看这些东西,心思就完全被占住,刚刚没跟以洁正面相认的惆怅也就去了大半。

    越看越觉得有趣儿,她小时候练过毛笔,不过练的时间短,基础不好,写的字架子没出来,总觉得少点什么。她又是喜欢写字的,没事的时候就用手指四处乱划,这里看着招牌,她的手就没闲着,一直在裤子上乱划,越划还越起劲,脸上不知不觉堆起了笑容。

    如果以纯这个样子在上海香港深圳,别人最多看你一脸,皱皱眉,立刻就会把你甩到脑后。可这是在北京,一个大老爷们呆的地儿,闲着没事儿的人太多了,所以以纯这副样子一出现,立刻就有很多人眼睛也不错地盯着她,以纯当时心情就在招牌上了,也没上心,一直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她一低头,才发现身边大大小小的眼睛已经凑满了十几双。

    她转转身,后面还有,她皱皱眉,某种不祥的感觉一下子冒出,她向来是行动比脑袋快,一看到那么多的眼睛盯着她,也没分清楚是什么样的眼神,第一感觉就是躲,她走惯山路,速度本来就快,加上心里害怕,几乎一路小跑。

    走到几十米之后,她才打开手机,气喘吁吁地开口说喂。

    “姐,你在哪呢,怎么这么累?”以洁清脆的声音传过来。

    以纯一听是以洁的声音,心中放下大半的心来,笑道:“没事,你现在哪呢?”

    “我刚录完节目,姐我出来没见到你啊,你现在哪里,我让助理去接你。”

    以纯四处看,心想对啊我这是在哪啊,她皱皱眉,这里都是小地方,连招牌也没个大的,都一样大小,标志性的建筑物也找不着,“我看到你了,你的车和我现在所处的地是相反的方向,我一直走路呢,现在不知道在哪。”

    以洁和身边的人嘀咕了几句,才跟以纯说,“你是相反方向,一直没有换方向吗?”

    “没有。”这点以纯可以肯定。

    “那你站着别动。我们马上过来。”

    那天以纯穿得很简单,素色的牛仔裤,一件白色的大T恤,她人瘦脚长,T恤穿在身上倒有几句飘逸的感觉,头发也长,扎了个高高的马尾,一直垂到腰部,清新得像朵刚出水的莲花似的,虽然不顶惊艳,却给人的感觉特别舒服。

    她没真乖乖等,一来干等不是她的风格,二来这样站着让人盯着瞧实在不舒服,所以她又折回身,慢慢朝前走。

    刚走了几步,就听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问:“小姑娘,你是不是找什么地方啊,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告诉我,我指给你。”

    以纯一怔,心中为刚才的猜忌感到愧疚,忙道:“我不是找什么地方,我只是随便走走。”

    “是吗?”老头的眼神带着狐疑,以纯却顾不得那么多了,怕老人再问什么问题,便忙和老人道了谢,匆匆逃走。

    以洁的车来得很快,以纯还低着头想心思呢,就听得一个车不停地按喇叭,她抬头瞧着,以洁的脸在车上露出半个,只略略侧过头,没敢真伸出来。

    刚刚听到以洁的好心情一下子冲刷得半点也不见,徐柔还不这样儿呢,人家哪次出现不是大大方方,你这样遮遮掩掩的干嘛呢。以纯心里一气,差点就不想上车,但到底和以洁将近三年未见,相见的心思压倒一切,委委屈屈的就上了车。

    车上只有两个人,司机和以洁。

    以纯一上车,以洁的两只手就缠上来了,以洁的身上有种特别的香气,以纯刚坐上来就闻到了,以纯从来不用香水,所以鼻子相对比较敏感。她拉开以洁的手,“你喷什么香水,味道这么浓。”以纯始终不喜欢与人肌肤相关,若是三年前,以洁给她的别说是一个拥抱,就是再亲密她也甘之如饴。时间是洗牌器,总能将一切归于原位,而人却不自知。

    刚刚远看,只看到以洁的半个轮廓,现在就近看,以洁的眉眼没怎么变,但气质却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看着眼前的以洁,以纯觉得再也找不回以前那个在山里四处蹦跳,像个猴子一样的人儿了。

    以洁被以纯拉开,心中不大高兴,又听以纯问香水的问题,只觉得好笑,她身上的香水味不算浓,是化妆师特意要求的,她还特别选了味儿没那么重的。不过听以纯这样问,以洁倒是觉得似乎回到了以前,心想姐姐果然什么也没变。

    对一切非自然的物事有着天然的排斥。

    原来就是姐妹,血浓于水。聊了几句后都把刚才的生疏感抛到了脑后,以纯跟着以洁回了她现在所住的酒店,晚上还有一个通告,明天就要去陕西,所以以洁要求以纯今天不回家,陪她聊天。

    以纯听以洁明天就要走,心里极是舍不得,但以洁能发专辑是值得高兴的事儿,想着倒也不觉得如何难过了。她一个人留在北京,平时也只能去打扰打扰于杰,自然乐意陪着以洁。以洁去赶通告时,以纯就在以洁的房间里滚啊滚啊的,她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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