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脚也麻起来,壶里的水咕噜咕噜地叫着,以纯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烧水,手忙脚乱地把电源关了,泡了面,小心地捧着,汲取那一点点的热量。
苗苗回来时以纯倚在桌子上看书,捧着书的手正在抖,桌上放着一杯水,里面漂着几片茶叶,茶水早就冰凉,低下那一层已经变了色,以纯显然没有注意到,全身心都在书上面。
“以纯?”苗苗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气势十足,“你呆啦,叫你半天都不应声!”
以纯叹气抬起头来,“你不能温柔一点吗?”
“我气!我都叫你半天儿了。”
“你叫我了吗?”以纯疑惑。
苗苗朝天花板作了个白眼,“是,没有,我怎么会叫你?”看以纯的眼睛还是一片茫然,撇撇嘴,走到开关处打开暖气,“真不知你魂被谁给勾走了。”
以纯放下杯子,叹口气,“苗苗,周晋发高烧,送进医院了,怀疑是那个什么肺炎,连着好几天都不让通话。”
“啊!”苗苗惊跳起来,“还真有这事儿啊,我还以为……那,周晋还好吧?”
“嗯,没事儿了。”
苗苗拍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他不是要出国了吗?这事儿不会影响到他吧?”
“应该不会吧。”以纯站起身,跺跺已冻得僵硬的脚,“他又不是那什么肺炎。”
“嗯。希望如此。”苗苗小狗一样吸了吸鼻子,接着控拆道:“你又吃泡面,忘了上次胃出血啦?”
以纯低笑不语,脚却还是跳得不停。
也许是运动得够了,渐渐有了热意,以纯把羽绒服脱了,露出细长白皙的脖子,看着苗苗笑,“去山西玩得还开心吗?”去年放假前,蒋居清带苗苗去山西转了一圈。
苗苗打开被子整个人埋进去,“去平遥了,看了张艺谋拍的《大红灯笼高高挂》的那地儿,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还是电影看着震撼。”
以纯摇头,心里特别同情蒋居清,摊上这么一只不解风情的家伙。停了停脚,问苗苗,“那你认为哪里好玩?”
苗苗把手伸出被子,放在一旁荡啊荡的,半晌才道:“哪里都不要去,和居清静静呆着就好了。”
以纯站在原处,心脏似是停跳了。她不敢相信,这样感性的话竟是从这个蹦蹦跳跳似乎一直长不大的女孩子嘴里说出的。以纯整个人都怔住了,呆呆看着她,苗苗却似没有感觉,又道:“以纯,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有的时候你像拥有了全世界,你很想把时间就定在那个时刻再不往前。我和居清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这样想,希望时间永不推前,即使只是坐着,也没关系。”她叹口气,“以前我都不知道自己会这样。”
以纯在苗苗的床边坐下,伸手去握她的,轻笑,“傻瓜,这说明你长大啦。”
“是吗?”苗苗看着以纯。
以纯点头,“长大了就会烦恼,你以前总是没心没肺,天蹋下来你也不着急,但是现在你会害怕了……说明你长大了。”
苗苗听得眼泪掉下来,笑道:“是啊,快乐的时候怕时光溜走,恨不得一直都过那一段日子。”过了会儿,苗苗又笑,这次的声音很大,“哼,我就不信,我李苗苗还不能创造出比现在更好的生活!蒋居清你给我等着,我以后一定让你天天对着我,逃也不敢逃!”说得激动,倒在床上的身上翻身起来,半床被子打在以纯的身上,苗苗像个斗士一样宣誓。
以纯被她逗得笑了,帮她把被子放好,“我知道你厉害,这话你给蒋居清说,跟我说有什么用?”
苗苗眨眨眼,“我不是也给你打气么。”
以纯一怔,“为什么要给我打气?”
苗苗撇撇嘴,“你这两天心情都不怎么好,呃……”她嘿嘿直笑,“其实是蒋居清说的,说你可能心情不好。”
“那你刚才是逗我开心?”
“说什么呢。”苗苗不满,“我刚才是有感而发,好不容易文艺一次还让你打击,让不让人活?”
“苗苗,你是开心果。”难怪蒋居清舍了那样多的美女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