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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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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间都用来忙农活看课外书,她也依旧能保持年级前十,平时里的成绩极少在八十分之下,她实在不能明白,考试只有四十分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只做选择吗?

    但是她不能如此表达出来,以洁向来好强,即便她从来没有说过,以纯也知道,她一向是以自己为荣,但学习这种东西并非努力就可以,以纯平时不是没有帮以洁补习,只是打架偷桃的时候,以洁算得很快,但一换到学习上,她就如同瞎子过河。

    有一些人,是天生不会书本学习。以纯当然懂,但是,要如何告诉外公与妈妈?

    她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道:“那也要上完初中吧,都上了两年了,怎么也得混得毕业证吧。”以纯重新拉住以洁的手,笑道:“大概也只有这件事能让你没辙了,怎么着,你那窝兔子怎么样了,萝卜还吃得习惯吗?”

    听到小兔子,以洁马上展开笑颜,以纯和以洁是亲姐妹,但是从模样上看,却大不相同,以纯是圆脸,但鼻子嘴巴都是小小的,看上去分外的柔顺;以洁却是瓜子脸,一双眼睛锐利有神,连嘴角都带着一丝精明气,她的美是张扬且具有侵略性的,走在路上,以洁长发飘起,总能让人产生几分幻想。

    “当然好,都养得胖胖的了。”以洁一滞,又说,“前天有人来找我,问我卖不卖,给我十块钱一斤……我听到是斤不是只,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想杀了吃,就没有答应,今天他们又来了……”

    “买兔子吃?”以纯一怔,“为什么?”

    以洁耸耸肩,“谁知道,人被我打走了。”

    以纯听得哈哈大笑,“赶走就行了,为什么还打?”

    “谁让他们老盯着我瞧,我又不是摆出来卖的,打还是轻的……”

    以纯起身开灯,昏黄的灯光打在以洁的脸上,以纯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她和以洁是外来人,小时候不但被小伙伴瞧不起,连大人们面对她们也是一脸的忌惮,那种目光像是盯着肉上的苍蝇,恨不得把她们给剥了。以纯记得清楚,小时候什么也不能出头,成绩、打架甚至于干活,只要她比别家的孩子厉害那么一点点,必定会有母亲在隔壁打那孩子的屁股,一边打一边说:“让你没用,让你没用,连个野种都比不上。”

    那时以洁还在某个以纯所不知道的角落,她一个人坐在床沿边上,看着手上的书本发呆,外公站在她不远的前面,对着她笑,等她抬起头,走过来摸她的头,“看什么书?”

    以纯放下手中的课本,捂住脸哭。

    她在学校里根本不能上课,座位前后都是因她挨过打的人,她一看书,那些人就扯,简直如同在地狱。她又冷不下脸,不知该怎么办,老师叫她起来回答问题,她本就心情忐忑,根本就没有听清问题,答非所问……

    她不知她怎么得罪那些人,她甚至不敢出门。

    那些目光令她害怕。

    还好以洁来了,以洁到以纯初二才到,那时的以洁并不如现在清新灵秀,脸上还挂着长长的鼻涕,看到以纯,咧开嘴笑,直到母亲提醒她叫姐姐,以洁才小小声地叫:“姐。”

    那也是以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她见惯了村里的妇女,被风吹得皱巴巴的皮肤、凌乱的头发,以及被岁月腐蚀出来的卑微感。但眼前这个女人,却光洁得如同刚煮熟的鸡蛋,那种由里到外散发出来的与村里女人完全不同的感觉让以纯产生了极强的距离感,她无数次在心中描绘自己母亲的样子,田地里头发浸湿的穿着碎花衬衫的母亲;茶山上背着竹篓回头朝她轻笑的女人;还有走在路上,能牵着她的手,带她去买一双花凉鞋的女人。

    她茫然地望着顾芷菁,妈妈两个字无论如何也挤不出来,外公顾立锦在旁边提醒了她好几次,她也只是茫然地望着,顾立锦只得笑着为她解围,“这孩子,平日就怕生,过几天就没事了。”

    顾芷菁笑笑,并不在意,轻轻牵起以洁的手,跨入房中,房子似乎一下子点亮开来,她的穿着并不名贵,以纯也常在别的女人身上看到,却仿佛一上她身,就显得格外的熨贴,这样一比,那些和她穿同样衣服的人,似是专为衬托她的美丽一般。

    她已不年轻,生以纯的时候她二十岁,并不算早生——如果算她离开村子与人私奔的年纪。现在算来已是三十五岁,她却依旧风华正茂。

    以纯始终没有见到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始终没有提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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