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看那个女孩,只有切断所有的信息释放渠道,似乎才能将此时内心的震惊压抑在心底,不被那个精明的女人察觉。
见司徒炼岳没有开口的意思,白西林笑了笑,只是这个娇艳的笑容在这个空洞的房间里显得那么无力,“我只是想知道,太子爷怎么就想到了这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
“置之死地而后生?”司徒炼岳苦笑了一声,他靠着软榻坐起来,身子软的像一滩泥,”你终究还是太小了,如果你能再长大些,恐怕这江国的江山都是你的。可惜、可惜我等不到你长大了。”司徒炼岳念叨着可惜的时候,语气真的很悲切凄凉,好像真的有什么好可惜的似的。
白西林努力将自己的猜测和一些蛛丝马迹联系起来,将自己的推测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突然,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好像吞了死苍蝇一样的表情。
司徒炼岳眨了下眼睛,挑起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想明白了?比我想象中聪明些,我以为你要过很久才能明白呢!”
“不是皇上的话,是谁下的手?你这个将计就计果然骗过了很多人啊,不过终究没达到你的目的。当时你和我说的那句‘如你所愿’不光是说给我听的吧!”
“父皇想要我的命的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大把大把的把柄攥在他们的手上,她用不着这么煞费苦心。能给我下药的必然是我及亲近的人,我只是想不到,他们现在就不需要我了。不过也对,我当皇上毕竟不如他自己当皇帝来的舒服,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一个人是可信的,多可笑,明明知道那个人不值得信任,却还是要表现的好像为他是从的样子,饮鸩止渴,不过终究在劫难逃。”
白西林呆愣在原地,司徒炼岳的声音好像一下苍老,像极了垂垂老矣人道暮年的声音,透着看尽世事的沧桑和悲悯。白西林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那么恨他了,本以为夺了他的王位,让他困苦终生总是报了当日之仇的了。可是,自从猜到了司徒炼岳也许根本不在乎那个皇位,她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如果你处心积虑想要夺了仇家的一样宝贝,谁知道仇家对那个宝物弃之如草芥,你会不会感觉很憋闷。如今,听到 了他的话,或者对于司徒炼岳来说,活着这件事本来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
一个人,他的父亲给他尊位却将他推向一场生死较量,他的母亲给了他生命却只想利用博得更多,他的舅舅给了他荣光到最后却为一己私欲想除之后快,活到他这个份上,白西林自己也说不好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干净了。
“或许,真应该换个人当太子了。”白西林的话一出口,就见软榻上的人,笑的几乎抖了起来。“没了皇位的庇佑,我会死的更早些,你的仇也就报的痛快些;不过,扳倒我或者被我扳倒,你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白西林系好斗篷,站起来,转身离开,她想知道的他已经说了很明白了,这场较量终于拉开了序幕,你死我亡,仅此而已。
临出门,白西林扭过头,软榻上的人影隐没在黑暗中,她轻轻的低语出口便被夜风吹散,她说:“或许,还有其他结局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