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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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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病已只是埋头疾跑。不理不睬。张彭祖狠狠抽了一鞭子。加快速度赶超。将他在门口截停下來。

    “你又怎么了。最近总是稀奇古怪的。脾气就和你那破嗓子一样。越來越糟。”

    说话间刘病已突然跃上马车。一把夺过鞭子。狠狠的在马臀上抽了一记。

    “有气别冲我的马撒……”

    “那个女子。越來越唠叨了。居然敢像她母亲似的斥责我。真是沒大沒小。”他忿忿的抱怨。

    张彭祖乜眼一笑:“哟。这是在说平君哪。你少跟我來这一套啊。她人前人后追着你一张口就是‘哥哥’。你还想人家怎么尊敬你。”

    病已不耐道:“这么想当哥哥你当去啊。”

    “我倒是想呢。你瞧我从小待她也不薄。有好东西留她一份儿。有好玩的还带她出去一块儿玩。可你见她正正经经喊过我一声哥哥沒。你就别身在福中不惜福吧。”

    “我现在就是忒烦她。这两年真不知道她哪不对劲了。哥哥哥哥叫得越來越顺溜了。搞得我浑身不舒服。”

    张彭祖纳闷了:“我倒觉得不对劲的人是你。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她哪样儿不依着你了。这么温顺听话的妹妹。你上哪找去。我沒妹妹。家里有个比平君才小一岁的侄女。可我连亲近她的机会都沒有。每次见了我总是冷冰冰的绷着个脸。躲我跟耗子躲猫似的。”

    病已仍是不解气。郁郁寡欢。彭祖推他。“你倒是赶紧的吧。今天不同往日。是少府徐仁替丞相田千秋做东设筵。元日朝贺好些诸侯王还沒归国。宴后少不得会赛马作乐。你想想。诸侯王豢养的马匹。那可都是百里挑一的良驹宝马。有好些都是千金难得的好脚力。甚至还有从匈奴买來的匈奴马。这样的马搁在一处竞相驰逐。该是何等的热闹。”

    刘病已一听也兴奋起來。将方才的不快统统丢到脑后。抓紧马鞭。加紧催马赶路。

    到了丞相府。张彭祖递了贺金和自己的名刺。门前负责接待的下人将两人领到堂下的一个角落。安排食案。过后等食物端上來后便再无人照应二人。刘病已和张彭祖二人这几年也在各处做过客。吃过饭。虽说沒有太高的礼遇。但也从未这般受人冷落的。一时胸中憋着的怨气又升了起來。草草吃了两口便把木箸搁下了。

    张彭祖奇道:“你怎么不吃了。我可是沒少出钱。好歹得吃够本吧。”

    病已翻白眼:“沒少出钱就让我们坐在这里。连上堂的资格都沒有么。”

    张彭祖一愣。随即笑道:“这是丞相府啊。你当是平时我们瞎混的地方。今天出來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开开眼界。我可算倾其所有了。除了留下一部分等会儿用作赌资外。可是把腊日得到的腊钱都拿出來了。今天能在这里登堂入室者只怕只有各国的藩王了。你有什么可不平的。沒见到左右陪坐的都是诸侯吗。身份比我俩只高不低。”

    他吃吃的闷笑。病已心气稍平。取來酒水。满满的斟了一卮。仰头喝尽。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堂上的歌舞伎才唱罢歇舞。耍杂耍的上來又舞弄了一阵。这场盛宴才算正式结束。看看日头已近申时。于是逐渐有宾客三三两两的散场。张彭祖向左右一打听。立即拉着病已起身:“快。快。灞上。”

    驾马车从宣平门出长安城。一路上车辆众多。不是双马便是三马马车。飞快的将张彭祖和刘病已抛在后面。等到了灞上。旌旗迎风剌剌。车辆如帜。华盖如云。彭祖和病已两个皆是吃了一惊。在诸侯贵戚中厮混惯的二人也从未见过这等庞大的场面。单看各家在空地上划的地方。临时搭建的帐篷、帷幕便可大致了解这些人都是大有來历。非同小可。

    “河间、广陵、赵、中山、临江、江都、昌邑、胶东、清河、常山……”辨识各处旌旗上写着的王号。张彭祖连连乍舌。“只这么粗略一数。孝景皇帝的子嗣可大致到齐了啊。”

    汉家社稷建立一百二十八年。自高祖皇帝定下非刘姓不封王的规矩起。历经孝惠皇帝、孝文皇帝、孝景皇帝、孝武皇帝、今上。迄今已是五代六个皇帝。刘姓子嗣遍布天下。诸侯藩王无数。周朝起创下分封制。秦朝改作郡县制。到汉高祖时两种制度并存。高祖皇帝将京畿三辅留作天子之地。实行郡县制。围绕京都中央的其他地方实行分封制封给同姓的宗室子嗣。到了孝武帝时。强大的诸侯国势力逐渐压倒中央。于是孝武帝利用推恩令。采用分家的方式将诸侯大国的财力物力人力逐步分散。到如今诸侯国越分越多。这些诸侯国层层围绕在京畿三辅周围。牢牢稳固和守卫着中央政权。

    刘病已猛然倒吸一口冷气。他长于未央宫。游荡于长安城。偶尔也会去高陵、霸陵、阳陵、茂陵这些三辅地区玩耍。但这些总也不过是中央之地。所见到的刘氏宗室有限。在他的概念里。虽也知晓刘氏诸侯的意义。却从未真正见识过这么庞大的藩王队伍。同样是高祖的子子孙孙。看着眼前的富贵奢华之气。再反观自己。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想起早上许平君的斥责:“你空有一个皇族的宗籍罢了。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就在他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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