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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建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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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障叶荫荫。张安世虽不至年老体弱。但这一路走來。不止不歇。平时坐惯了车辇的两条腿到底还是吃不消了。再往前走出半里。委实手足发颤。气喘声再也抑制不住地从口鼻中沉沉呼出。

    霍光闻声转过头來。只略略看得一眼。便停下脚步來。他额上微汗。在阳光的映照下愈发衬得那张脸温文儒雅。

    “子孺。”站在廊下。刺眼的阳光令他微微眯起双目。他的声音低醇。如沐春风般温暖。“千秋的女儿今年多大了。”

    张安世慢慢调匀气息:“年方九岁。”

    “和皇后一般大啊。”

    张安世注视着对面的霍光。他神情自若。看不出一丝端倪。

    “走吧。”再要细察。霍光已转过头去。擦去额上的汗水。继续往西行。张安世暗叹一声。徐徐跟上。

    太液池位于整座建章宫苑的北面。湖面占地之广、景致之绝尤胜未央宫的沧池。池中蓬莱、瀛洲、方壶三座神山错落屹立。令人望畏仰止。池畔水草丛生。湖水粼粼。水浪击打岸边石雕。发生啪啪之声。草中鸟雀无数。发出啾啾声鸣。

    霍光与张安世到时。岸边早已备妥小舟。两人上了舟。船夫划桨。小舟似离弦之箭般在水面上荡了出去。岸边栽满雕胡、紫择、绿节等植物。时值秋季。硕果累累。其间更是伏以凫雏雁子。船舟行过。惊扰得一片呱叫唳鸣。

    皇帝这会儿正在太液池中央的渐台殿阁内与金赏对弈。金建不精棋弈。只擅六博。索性拉了金安上到池边垂钓。正午阳光正足。晒得人从头到脚发暖发懒。他阖上眼正欲假寐。忽听对面水声大作。睁眼一看。一艘小艇破浪而至。他丢开鱼竿。站了起來。随手抓过一旁伺候的黄门。道:“去。赶紧上去通禀。”

    渐台高二十余丈。临于太液池中央。居高环伺。寒风猎猎。霍光、张安世上得殿时。恰好看见皇帝正手拈一枚白棋托腮冥思。风吹得他的发丝些微凌乱。身上穿了一袭玄色的衣裳。衬得露出广袖的那只手白玉般剔透。与拈于指尖的棋子色泽一般无二。

    霍光站在门口望着那个临风而坐的俊美少年。有那么一刻。脑海里不知想起了什么。竟而呆了一呆。张安世在一旁轻轻咳了一声。他方醒转。快步走了上去。

    “大司马大将军臣光叩见陛下。”

    “光禄勋臣安世叩见陛下。”

    两位大臣依礼向皇帝叩首。可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良久。也不见皇帝起身回礼。霍光下颌微抬。目光如电的射向皇帝无暇的侧面。皇帝仍是坐在榻上。拈棋作冥思状。倒是他对面的金赏已然站起。面现惶惶不安之色。

    霍光的眉头轻轻一蹙。随即便恢复原状。皇帝不回礼。不叫起。他便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张安世见他如此。更不敢造次起身。两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均是挺直腰板长跪于地。

    “吋。”一声清脆的落子。皇帝嘴角勾起。似笑还哭。这副怪异的表情看在金赏的眼里。竟有说不出的颓然悲怆。“你这一手很是漂亮。朕输了。”

    金赏低头一瞥。棋枰上黑白棋子星罗密布。他上一手落的黑子早被皇帝刚才下的那手白子吃死。连带着整个半壁江山也全被吃了去。棋局胜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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