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远南这一坐就是五个整天。
这五天里,他都一动没动。
忘记了尘世喧嚣,忘记了世事更迭,忘记了自我的存在,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不断重新排列的一行行字幕。
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从内到外都在剧烈地变化着。
成远南能明显地感受到。
尚夏秀女皇被抓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
康发带着人又回到了松雾山。
看见的是到处腐败的尸体。
男人被大刀砍去头颅,身首异处。
女人被扒光衣服,剖腹*后,*裸地仰面躺着。
孩子们都被挖心并割去了双耳。
祸不单行,一连遇到帝国追兵围剿。
六名锦衣卫和梁阳壮烈牺牲。
其他人也都相继失散,生死未卜。
这一日,阿乐跟随红狐来到“天崖蛇牢”。
终于见到了成远南。
当时的成远南正进入练功的关键时刻。
他的身体被两团雾气笼罩。
身体的左半边是一团白雾,右边是一团黑雾。
两团雾气都是浓浓的,像两个大气球紧贴在一起,看不见他的身体。
原来他在这里。
可真想不到他会回到这儿来。
这可是他的伤心之地呀。
你看他身上的那两团气团,像不像尚夏秀和成诗对拼功力时的情景!
像。
像吧。
像极了。
颜色不同啦,尚夏秀当时可是红色的。
这小子在搞啥呢。
谁知道了。
我好像看出来点门道。
啥。
说啊。
快说呀。
那团黑色应该是《极乌功》,白色的就是《吸功诀》了。
《吸功诀》?
《吸功诀》就是《乌极功》啦。
他把两种内功同时使用。
而且是正好相反的两种内功?
相生相克嘛。
相克相生应该是。
能把两种不同的内功同时使用在一个人身上,很难吧?
嗯。
阿乐为啥不叫他。
阿乐练过七彩功,大概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叫他的。
他处在练功的最关键时刻,一叫就坏了。
嗯,不过,可能也快成功了。
你咋知道。
要不红狐为啥这个时候带着阿乐来找他,以前为啥不来。
嗯,有道理!
他咋还不动弹呢,我都等不及了。
这小子一天神叨的。
就是,你不说快成功了吗,他咋还没成功呢。
我也是瞎猜的,这事我说了不算数。
说了不算数,那你说它干啥呀。
我说我的,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嘁,又没让你听。
你这是跟谁说话呢,跟我装是吧!
咋的你?!你想咋的!
你跟我俩轻点得瑟行不?!
算了,别生气,以后他说啥都当他放屁,别理他。
以后!下次他再敢这样跟我得瑟,我就修理死他。
你敢!
看我敢不敢!
就你,嘁,小样吧。
咋的!
咋的?!
诶?!……别吵了!他动了!
真的,快看呀,臭小子动了诶。
成光腚把头伸出来了。
是哈,像只大乌龟。
嘿嘿!……
……转了,转了诶!快看他转起来了。
两只大气球转起来了。
好家伙,越转越快。
越来越快,好玩。
脚离地了,起来了!
好小子,这下可神了。
真神!
嘿,……诶呀我去!他带着两个大气球飞起来了,哈!
还打着旋往上飘移呢。
这回恐怕羌满要玩完!
为啥。
你们想想看,羌满什么地方最厉害。
嗯?……嗯,不知道。
笨蛋,炫殷掌呗!
你咋会知道。
你又没见过羌满!
你们笨寻思呀!你们看,这羌满是羌月和羌岩的哥哥,是吧。
是。
对。
羌月和羌岩靠啥吃饭。
……炫殷掌吧?
对了嘛!这么厉害的功夫羌满能不会吗。
可这又能说明啥呀。
就是,这也不能就证明成远南比羌满厉害了。
嗨,你们听我把话说完,你们都见过炫殷掌吧。
嗯,咋的。
炫殷掌不就是把人打转起来嘛,没啥神秘的,成远南自己就会转。
哈哈!……哈……
你笑啥!
这就是你的逻辑呀。
咋的。
好笑呗。
……这?……有啥好笑的。
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还没等羌满出手,臭小子就自己先转起来了,哈哈哈……就求饶了。
呵呵……呵呵呵!……到时候成远南就说,你别打我,我自己转。
求饶了,哈哈哈……
你们?!……妈了个比的,我说了半天白费劲了,对牛弹琴都是,都是死猪,我这是跟一群死比在一起!我?……我的命好苦呀,啊哈哈哈啊?!……天?……
你骂谁呢!
就是!骂谁呢你。
我骂死猪呢,又没说你们,难道你们是死猪呀都是!
打他!
诶!……你们先住手!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咋地。
咋啦。
那……那就等于你们承认你们都是死猪了,敢吗?!……谁敢。
……管他死猪不死猪的,我看咱们先揍死他得了。
算了!算了,拉倒吧。
这就算了?!
这件事跟咱们都没有啥毛关系,别为了臭小子那点屁事再伤了自家和气,我看就算了,啊。
嗯……就给你点面子。
下次可不轻饶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到底谁厉害,到时候不还得真刀真抢的比比才知道。
就是,瞎几把猜啥呀,累不累呀都。
都吃饱了撑的我看,呵呵呵……
哈!……诶?……成远南啥时候又坐下了又。
哎,你们快看呀!看臭小子的脸咋啦。
咋整的。
咋还一块黑一块白的,吓人。
是不是练功失败了。
我看像。
目光呆呆的。
好像都不认识阿乐啦。
原先一张小白脸咋还练得花了呼哨的了。
走火入魔了吧。
我看像。
阿乐都来了,他咋好像不认识似的。
快看,阿乐过去了。
“远南?……远南哥,尚夏阿姨被羌满他们抓去了!……远南!”
阿乐着急。
可成远南没有看她一眼,目光呆滞。
“远南?!……哎……”阿乐伸手在成远南眼睛前面来回晃了几下。
还是没反应。
阿乐又说:“钟叔叔,王叔叔还有梁大哥为了保护我们都牺牲了!……远南哥,你倒是说句话呀?!”
愁死我了都。
跟你有毛关系。
完了,成光腚傻了。
变成大傻子了都,报仇没戏了。
尚夏秀这回可惨了,没人可以帮她了。
就是,还指望他去救呢。
我猜呀,尚夏秀已经被羌满按在床上,正摸呀摸的享受呢。
去!你以为男人都像你一样啊。
尚夏女皇可是俘虏呀!
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嘛。
只有任人宰割了。
想咋整就咋整了。
何况他的弟妹都死在女儿国。
还不发泄报复一下先。
我估摸羌满看见尚夏秀也得疯了屁的。
尚夏女皇这下可惨了。
可不!
非被搓吧死不可我看。
行了你们,少说两句吧都!
“叽叽叽叽唧唧唧!……”
你们看,小狐狸都着急了。
阿乐拿出手巾给成远南擦脸上的汗珠。
阿乐挺温柔。
不光是温柔,阿乐特有尚夏秀女皇的那种气质。
哪种气质。
就是……就是那种呗,反正是好的那种。
真会说你。
成远南咋还是傻傻的,……喂!……喂?!……醒醒诶!……
你喊个屁呀,心疼臭小子了是不是,哈。
不是,我是心疼阿乐这孩子。
哎,可怜呀。
本来就指望臭小子了,没想到变成现在这样!真是造化弄人啊!
诶,好了!成远南抬头看阿乐了。
好像是哈。
不好!……
咋啦?!吓我一大跳。
咋了咋了!……
你们看,成远南那眼神?
不好!……
“啊?!……远南!你?……”阿乐急忙转身躲开。
却被成远南一把紧紧抱在怀里。
成远南要耍流氓!
妈的!……
你别瞎说好不好,成远南不是那种人!
他是哪种人?你说他是哪种人呀!
反正不是,就不是。
你真行!
他是啥人你说了算呢,嘁。
再说他现在已经失常了。
精神病了!
臭小子真的疯了,他去扒阿乐的裤子了你看,还不是呢。
阿乐反抗呢。
哪还反抗得了呀!臭小子多大劲呢。
“啊?!……啊!……滚开!……”
臭小子把头伸进去了都。
快喊呀!
喊有个屁用!
“叽叽叽叽唧唧!……”
小狐狸冲上去了。
小狐狸咬住成远南的脖子了。
小狐狸口里都是血。
流出来了。
小松鼠在吸成远南的血呢!
好了!成远南好像清醒了。
好了!这下可算是醒过来了。
妈呀,吓死我了都刚才。
可算停下来了,我去!
妈的,臭小子,我和他没完。
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嘁。
你咋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就你能,你能把他咋地呀!
人家阿乐现在都多可怜了,你还不帮她?哼!
阿乐都哭了。
哎!……
气死我了都。
你别哭,……你哭啥呀。
呜……呜!……
嗨!这都哪跟哪呀。
烦你!滚。
……好,我离你远点……这儿?……要不……再远点!行了别哭了。
小狐狸还在吸成远南的血。
吸死他算了我看。
诶,好消息,成远南脸上恢复原样了快看!
嗯,这血吸得好。
很及时。
谢谢小松鼠,我代表大家先谢谢你。
成远南也应该感谢小松鼠才行,给他买点好吃的以后……嗨,我咋也叫他小松鼠了!
诶,不哭了嗷?……嘿嘿……嘿嘿嘿。
嗯!
成远南清醒后,听了阿乐的叙述,心里像一团火在烧!
是燃烧的怒火。
“走,阿乐,咱们走!”成远南伸手。
阿乐看看成远南,点头“嗯!”了一声抱起红狐。
两个人手拉手下山去了。
山洞口,一只超级巨大的红腥巨蟒眼含热泪,这时爬出来向山下望去。
成远南下了山,去那里已经看不见帝国士兵了。
只有遍地的死尸,腐败的气息四处弥漫。
无比狼籍的女儿国天地。
“这是我们的皇宫!”阿乐说。
女儿国的皇宫已经被大火焚尽。
残墙败瓦中,仍有迷烟飘渺。
阿乐蹲下,在废墟中捡起一块东西。
金子!
黄橙橙的金子。
被烧化了都。
是宫廷建筑上镶嵌的。
够奢侈!
奢侈至极。
哪个地方皇宫不奢侈,都一样。
哎,都是民脂民膏。
这就是人类社会。
越文明就越奢侈!
当官的如果只知道吃喝享乐,贪污腐化,荒淫无度,生活极度糜烂,其实比强盗还恶劣!
说得对。
我也顶一个!
哎,能摊上个好国家,民之福也。
这好像是成远南对他哥哥说过的话。
是。
“什么?”成远南问。
“是金子,这还有一块。”
成远南也捡到几个,已经被热火熔化成碎块。
“他们能拿走都拿走了,抢光东西后,放火烧了宫殿。”阿乐说,眼睛红红的看着成远南。
“要报仇!”
“为钟叔叔、王叔叔他们,还有梁大哥!”
“为了天下苍生!”
阿乐的境界比成远南可差远去了。
阿乐从小就生活在甜水里,没吃过苦,不懂得老百姓的艰辛。
经过这一次,希望她能明白。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民众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
好。
顶!
照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意识到,帝国的侵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并不全是个坏事!
没有过阵痛,傻比们是不会觉醒的。
谁是傻比?
都是傻比!
我能明白你的意思。
我也能听懂。
顶一个!
力顶!
他们走了。
他们去哪儿?
不知道,没给你问。
应该是去报仇吧。
是去救人吧?
别瞎猜了,跟上都!
“咱们去哪?”阿乐问。
“不知道!”
臭小子说话咋这么生硬。
人家可是小姑娘。
已经不是了。
成远南可得对阿乐好点!要不然……
你想咋的。
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你去死吧。
哈!
哈哈!……哈哈哈!……
你笑个屁!
赶紧闭嘴巴都。
德行!
前面来人了?
不少人呢。
有一百多人!
是帝国军官。
“你们两个是哪个部队的?”当官的问。
“秦将军手下的,掉队了。”成远南随便说。
“把帽子脱掉!你!”军官命令,指着阿乐。
成远南先把帽子摘掉。
“嗯?!……”当官的一怔!
“……他?!……他是通缉犯!那个……那个成远南!褚队长?!”一名副官认出了成远南。
当官的闻听急忙后退,大叫:“拿下!……”
成远南一指当官的:“说出羌满现在在哪儿?饶你不死。”
“上!……”那副官向手下人一扬手。
成远南的红阳剑在上次打仗时失落。
有几十把大刀迎面冲上,成远南伸手一挽抱住阿乐的腰。
当官的向身后一名士兵说:“吹号!……”
“呜!……呜!……呜!”号角声传出去。
成远南身体微微一抖,抱着阿乐已经到了褚队长身后。
吹号声戛然而止。
好快。
成远南的左手抓在吹号手的天灵盖上。
那吹号手已经七窍流血,两只眼睛圆圆地瞪着,鲜血快速流出。
成远南这轻轻的一抓,吹号手的脑盖骨粉碎成数十块骨头渣。
就在这时,远处也响起了号角声。
“呜!呜!呜!……呜!呜!……”声接连吹响。
再看身后,出现了一支队伍。
这是一只奇怪的队伍。
哪奇怪。
里面有穿黑袍的人!
有十几个穿黑袍的。
你是说小魔咒!
成远南还不带着阿乐快跑?!
前面后面……还有!都上来了。
有几千人!
坏了。
这么多人!。
这个动作很快。
褚队长没有看清楚,不知道成远南去了哪里?!
当听到吹号手没了声音,手中大刀忙往后一扫。
这把刀扫出去一小半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左胸口忽然长出一样东西。
这个东西翠绿翠绿,细长。
像是一把剑的前半部分。
上面有一条沟线,沟线很深,沟线里流动着红颜色的液体。
液体粘稠却流动的速度相当快!
流到那东西的顶尖时,红色的液体激射出去。
激射的最远距离超过六米远。
激射持续三秒钟后。
褚队长忽然想起自己小的时候。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受过帝国武术思想的洗礼。
从他懂事的时侯起,就下定决心刻苦研究武学,将来也成为一名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至少,最低的目标必须是成为一名帝国大将军。
但是,后来他懂了,这需要天分和机遇。
所以直到现在,他三十八岁了。
眼看就要步入不惑之年,也只混了个百人队中队长。
其实,在黑白帝国,能人辈出,人才济济。
像他这样只依靠自己努力,个人奋斗能拼到这个中队长,实属不易。
也历经了无数次拼杀征战。
他从多年征战的经验上断定,这条沟线里流淌的是血液,是从自己身体里流淌出来的,而且仍在持续的向外激射。
这条沟线学名叫血槽。
血槽里的鲜红血液在急速流淌。
血,还是热的。
褚队长慢慢低下头。
他没有机会看见身后是谁,就停止了思考。
他的生命被定格在这个时间里,永远地停止了思想。
停止了他一直珍爱的,全部的呼吸和心跳。
阿乐拔出了剑。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呜!……”
帝国阵营中四面八方同时吹响了号角。
听见号角声,“唰!唰唰!……”
帝国士兵一齐后退,动作整齐划一,快速在远处围成一个圆圈。
里三层外三层,密密实实。
褚队长“咕嗵!”栽头倒下。
两只眼睛圆圆地鼓出来,眼皮涨得往上翻出。
好剑!
宝剑,这把剑是宝剑。
一滴血都不沾!
干干净净的,像是没有杀过人似的。
阿乐是在女儿国相当重要等级的人物,有一把宝剑很正常,很正常的。
很轻松就杀了一个帝国军官。
她是“七彩功”的传人,杀一个这样级别的帝国军官应该不难。
那还不是因为成远南动作快,呼地一下就到了褚队长身后,要不也不能这么轻易得手。
说的也是哈。
成远南是快了点。
太快了!
麻烦来了。
黑袍人上来了!
又要念那破玩意了吧。
小魔咒。
都烦死了都。
太烦人了这个,每次听了开头我就晕!之后的事就一点都不记得了,你们呢。
俩几把炒菜一个几把味,都一样!
妈的,啥破比玩意呀?!小魔咒都是?!
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发明的。
就是,唠唠叨叨的烦死啦。
“密密麻拉哄哄也哄哄……也哄哄……也哄哄……”
“阿奇麻莎哄哄也哄哄……也哄哄……也哄哄……”
“喇法麻呜哄哄也哄哄……也哄哄……也哄哄……”
……
真的吗?!买噶……的。
哄哄,哄哄个狗臭屁吧都。
来,一起跟着哄哄呀。
好!
来吧!
来吧……一二臭烘烘……一二……
臭烘烘!……臭烘烘!……臭烘烘!……
喂!……你们干毛那?!
咦?!……诶!……喂喂喂!你们看谁来了。
嘿嘿,死丫头,是你那个相好的回来了!
去你妈的吧,我才一直都没有相好的呢,嘁!
还带来一个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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