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振奋人心的狂喊。
一夜闻者落泪的啜泣。
一夜清歌丽舞的激动。
换得黎明破晓之际地沉沉入睡。
沙场,戾气极重,血腥更浓。
一道戾气飘进,一抹血腥入侵,无人察觉。
睡在屏风外的绿菊脑袋一沉,便人事不知。
如猫般行走无声,坐下,带着厚茧手指轻抚娇颜,泪痕犹在,黛眉轻蹙,甚为不安。
心,隐隐泛疼。
俯下身子,将她圈入环抱,圈入保护范围内,无声地哄着,安抚着,宽慰着。
明知此刻她不可能听的见,看的见,他却依旧做着。
水灵灵本是警惕性极高之人,若非一夜太过伤心忘形,若非白日一身劲装弯弓射敌,若非长久的压抑太过疲累,怎可能有人接近她,抚摩她,安慰她皆无知觉呢?
依旧紧闭着眼,伸出手,紧紧抱住那伟岸的身躯,埋头在他温暖的胸膛,无声啜泣着,如被人丢弃于溺水之渊的三岁娃娃,那般无助,那般绝望,那般怜人。
手臂猛然收紧,将她紧紧圈在怀中,锁在心中,残佞却温柔地说道:“丫头不怕,有残阳哥哥在!”
此时,“柔情似水”四个字用在他身上丝毫不为过。
世人皆知幽婉阁主冷酷无情,对人手段极其残忍,江湖上多少人听到“幽婉阁主”四个字,都要闻风而逃,来不及逃的,皆倒在地上直哆嗦。
何曾想过,一向残酷邪佞的幽婉阁主竟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
“残阳哥哥……残阳哥哥……残阳哥哥……”水灵灵一遍一遍喃喃呼喊,发泄着内心最深沉的伤痛,感受着有人关怀呵护的温暖。
水灵宫太冷,皇宫更冷。
想活,想保护她的儿子,她的心就必须比它们更冷,冷到无坚不摧,冷到烈阳真火不能伤她半分。
可是,这不代表她喜欢寒冷。
自小,她就渴望温暖,渴望家人的呵护,渴望家人的关心,渴望家人的温暖。
十年地狱训练、杀手生涯,并没有抹灭她心中对家人、对温暖的渴望,反而渴望之火燃烧的更为强烈,更为炽热,更为浓烈,与她寒冷胜冰的心截然相反。
然而,每次她以为她可以得到家人、感受到温暖时,总有人无情熄灭她的希望之火。
舒相杀了她保留在记忆深处的母亲。
皇帝杀了她渴望已久的女儿。
世人残害她真实拥有的儿子。
惟有她的残阳哥哥,总是守在她身旁,总是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对她不离不弃。
天蒙蒙亮,一缕阳光透过厚实帐篷,在营帐内隐隐散下淡淡昏黄薄光,照亮水灵灵苍白的瓜子脸,精巧的下巴,比以前更尖更细。
“谢谢。”整理下心情,水灵灵恢复以往的淡漠干练,收起所有脆弱,却无面对众人时的孤傲疏离。
两个字,代表她最真实的想法。
她知道,若无残阳的巧妙布置,她在帕瓦城时怎能那般淡定沉着,若无残阳的人马,她怎能带着包安邦迅速安全逃离帕瓦城?
更别提卡瑟咨被人砍去一整条手臂,不用说,这件是必是她的残阳哥哥亲自出马。
从小,她就知道残阳待她极好,视她为自己的所有物,不准任何人触碰。
卡瑟咨轻薄她时,她就猜到残阳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俊伟脸庞会扭曲狰狞成何等模样,故而她当时不动声色,性子单薄,不代表有人可以在得罪她、轻薄她、伤害她之后安然无恙。
帕瓦城一余月,卡瑟咨没有对她用刑,变相试探虐待手段却层出不穷。
伤害一个人,不一定要用硬的,有时软的更能伤人于无形。
每日屋外的污言秽语意淫着她的身体,恶心的馊水考验着她的肠胃,鄙夷轻蔑的目光凌迟着她高傲的尊严。
残阳有残阳的残佞,她有她的手段。
出逃时,她命包安邦火烧泊咯树。
泊咯树布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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