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师不会答我的话,我晓得。
那些传说,无论真伪,大巫师都不会在巫族平民前堂然宣之。
就连大巫师的万俟家,以及苍氏兄弟后的苍氏,要的也只是领首巫族的权力。
因巫山、神庙座落巫族界内,巫族一度为各族之首。但随着其它族力的壮大,巫族这界首之位除了在巫族寿诞与坐化日的举界大祭祀时,得以跪列最前端外,再享不到任何殊于他族之处。各族之间的表面和气,如强弩之末。尤其近几年,在没有了云沧海可供长生的血吸引各族的心力之后,为一丝风吹草动,各族互讧乃至互欧之事不绝。
一句概之,巫界和平局面已然不存。
神志曰:巫神降临于世时,正值巫界终年战乱之际。巫神呕心沥血,历经十载,终将所有战火消弥,使得各族和平共处……
此时又逢乱时,若将那传说散布,无疑是给云沧海凭添助力,推上那个所有人都想却不敢想的位置。大巫师岂会行这等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云沧海,汝之妖言,永不能取信族众,还不快快将神兽神鞭归回原位,引颈待戮!”
管艳失笑:“这只大巫师,还真是冥顽不灵呢。”
我耸肩,“早有所料。”轻拍恚兽头顶,“恚,我们去拜谒你的旧主人,再看看他们将你塑得像不像,走。”
呜噜呜噜。恚兽似也被眼前这群人惹得不耐,听见可以不必待在原地,欢叫着悠然前踱。
“云沧海,你胆敢上前一步,胆敢上前一步……”恚兽每进一步,诸人亦后退一步,大巫师眉目间已难掩忌讳畏惧。“再上前一步,汝当难逃神火淬炼极惩!”
“你迫不及待地欲请神火灭我,是想在灭掉我的同时,毁掉神兽与一度被你降格外降巫鞭的神鞭么?”
吼——
咝——
一声恚咆,一声怒吟,交织出惊天动地的长响,又把一大片人惊得匍地难起。
大巫师突喝:“天女,云沧海如此妄为,错在云氏教诲不力,速请云氏氏首前来料理!”
这话,我五成的赞成。不过,云氏对云沧海,非教诲不力,而是没有教诲。没有教诲的人竟要请来料理沧海,大巫师必定是气糊涂了。
天女如何应答未再细听,因我已经进到了神庙。
“这是你们巫界的神?”管艳跃下,跪在神像前的袱垫上一个浅叩。“我非巫人,但神明自该受各方敬畏,见过了。”
我先她一步立在神中央殿,仰首举望那高踞神位的巨像,与那对俯瞰众生的眼睛对上,心际居然是一方空明。
呜噜——
恚兽轻灵飘身,到了神坛之上,一颗硕大头颅在神像上拱来拱去,嗓内呜咽有声,对旧主诉说着千百年的思念,间有喃喃抱怨。
“恚,很像你。”我指了指神像前恚兽的趴卧铜身,红毛绿目,巨口利齿,栩栩如生,就加形体大小也所差无几。
本尊却瞧也不瞧,跃下神坛,回到了我脚边,以两爪垫颚趴下。
我笑,“嫉妒它可以常伴巫神?”
恚兽无声,仅是垂下两只大耳将头脸遮去半截。我明白了——这厮被我说中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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