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曰巫界的地方,让我的心冰冷孤寂。但我长到十五岁,却是第一次以眼睛看清它的模样。砖堂瓦舍,石木湖泉,与外界并无太大不同。行走街间的巫族平民,女子多以花帕罩头,着交领上交麻布花裙,男子则以青巾为帽,着短袄宽裤,生得都是平常容貌,无甚出奇。自然,我指得是他们尚未见着我出现之时。
我一路行来,所收获的震愕、惊惶、尖叫、厉呼不计其数,更有一些被吓得呆傻站在路央忘了挪动者,被恚兽一记高吼就吼出了鼻涕眼泪,煞是精彩。
既然要在巫界徜徉,巫族神庙自然要去。巫神志内曰,其内供有巫神铜像,亦亦恚兽铜身。“恚,带你去瞻仰一下自己,可好?”
呜噜。恚兽扬起大颅,算是热烈同意。
“云沧海!”
我扬唇一笑:来了。
迎面待战的,正是长驻神庙的大巫师,身后,几十数的黑衣巫者簇拥。一行人携着冲天的煞气堵在前处,并渐形包围之势。
“云沧海,你这巫族叛逆,意欲何为?”
我拍了拍恚兽脑门,“你看不到么?”
大巫师眉攒恶怒,目含阴惊,“你竟敢私驱神兽,实罪大恶极!还不速将神兽放了?”
放了?我挑眉,“你确定?”
管艳在我身后探出螓首,饱尝了置身神兽之上乐趣的她,快乐扬声道:“把神兽放了,你们有谁哄它高兴?有谁侍候得了它?有谁能把它带回巫山?”
她说得仍是外界语言,若在他处,巫人听不明白,她亦听不懂巫话。但我在这里,既然有意请她代语,交流之路当然毫无阻碍。
“神兽用巫神坐骑,自会定夺去处,若非受你唆使,岂会游走街间?!”
“呿!”管艳说得恁是眉飞色舞,“唆使?敢情阁下把神兽当成可随意让你们驱使的凡物了么?你好歹顶着个大巫师的名,竟也敢说?恚,他在骂你……”
吼——
坏脾气的恚兽血口大开,长狺磅礴。登时,木叶窸窣,屋瓦哗碎。四围之众间发出骇惧抽息,皆向后退出数步。
管艳更是兴起,“你看看你们,怎么说你们好呢?叶公好龙听说过没有?名曰爱龙成痴的人见了龙却掉头逃蹿,你们既称恚为神兽,见了它不敬不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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