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缘书站在门边看了很久,楼韧早就走得不见踪影,她却不愿回房去。
她也不知道在房门口站着是为哪般,要看什么。只是感觉楼韧这一走,她少了些主心骨,心里空落落的,百般回肠皆不是滋味!
想到楼韧说回来就给她行笄礼,开春后成亲,成亲后就再也不分离,她心里隐隐的有些期盼,还有丝丝的甜蜜。
她还没笑出声,转瞬又想到了被她害得重伤在床的张逸飞。她的一颗心,就像被猫抓过一般,又疼又痒,想伸手挠一挠,却不知下手之处。
楼韧带给她的安慰是短暂的,她的脑袋迅速被伤心和内疚这样沉重的情绪所占满。她不知道能为她的二哥做些什么,才能让他快些康复。她也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让他二哥忘了一夜的折磨和耻辱。
他身上的那些伤,她看了都直抽冷气,更何况是切身体会的他!
她犹记得,有一次做错事,楼韧罚她,便张嘴在她胸前的嫩肉上咬了一口,当时尚隔着衣服,她也疼得呲牙咧嘴。那张逸飞呢?张逸飞是受了大刑,他的那里,只怕是痛不欲生!
还有那些鞭伤,一条条的红肿痕迹和细密的伤口,让他就是在昏迷时也无法安心,额上全是因为疼痛而引起的汗水。
最可恨的,便是那个烙印烙下的奴字。她的二哥,本是出身大儒之家,饱受天下读书人敬重。若是,若是,世人知道了他被烙以奴字,只怕他一生也无法抬起头来!
思及此,萧缘书的内心不断翻滚,悔恨似洪水般汹涌而至,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冲洗得挪了位置。她捂着绞疼的心口,猛然回味,才明白,已是悔不当初!
她想到了张逸飞不让她去陪萧允,想到他说萧策会生气,他也会生气!想到这些,她就害怕,害怕她的二哥真的生了气,不要她了!
她哭丧着脸走到张逸飞的床边,发现他已经醒了,正睁着眼歪头看她。
她忙冲上去,想扑倒他身上又怕伤了他,只得讪讪的坐在床上,呜咽道:“二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张逸飞并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他的脸上呈现出异样的哀戚和沉痛。那痛,在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如此的明显,好似寒冬里浩淼夜空中的星星,虽然有零星的光点,却萧索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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