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庄主。”朱三斤忽然道,“你的铜镇纸上刻的是仙鹤还是孔雀,尊夫人脸上的痣在左颊还是右颊?”
杜子安一愣,竟是一个也答不上来,本能的望向卫芷汀。
这一望,他真正怔在那里。
卫芷汀双颊娟好,一个痣也没有。
朱三斤淡道:“同一个道理:最身边的事物最不受注意。木偶早就被安放在那里,只是你等到那一抬头时才注意到而已。”
卫芷汀缓缓合上这本日记。
“文竹是十岁上就进了庄子。”她说。
“很多组织,六七岁就可以训练出一个不错的扒手或杀手。”朱三斤答道。
“但是我们眼看那个女子跳进冰河。文竹却是刚刚被打下灯台的。”卫芷汀道。
庄丁们赶紧作证看见文竹掉下去、黑影子向西掠去。
朱三斤微笑,向小刀低语两句,小刀吃惊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杜天龙莫明其妙欲追去,朱三斤一把拉住他笑道:“刀少侠去找个东西。我且先向大家解释一下文竹姐姐是如何胜任杀手:第一次,自然是在号称找雪奴姑娘的时候,就悄悄动手了。那时刀少爷、虹小姐和小的都未入林,连雪奴姑娘恐怕都还没进林子,静悄悄杀几个人是很方便的。这里要插一段八卦:小妹倾心来保,来保心有别属,瑞保对小妹又一直情有独钟,小妹眼看无望,所以接受瑞保——”
卫芷汀吃惊道:“有这种事?你是听哪个说的?”
朱三斤躬身答道:“夫人治下甚严,故而不曾听见这些话。而小的本就是下五门的人,凡是下人间嚼的舌根子,小人都不错过的。”
卫芷汀以眼询问众婢仆,他们的表情证实了朱三斤没有胡说。
朱三斤继续道:“这个约会恐怕就是文竹姐姐在中周旋代订,拿捏得准瑞保会忘情拥抱小妹,两个会露出那种表情,笃笃定定出手,立刻布置现场,效果绝对佳妙。”想起瑞保口中的手指,皱了皱眉头,接下去道,“然后就是第二次凶案。”
卫芷汀摇头道:“她没有时间。”
朱三斤道:“错。”
卫芷汀道:“什么?”
朱三斤笑道:“紫竹姐姐叫走来保后,谁也没见过他们,谁知道发生了什么?文兰姐姐经过柴房时,紫竹姐姐可能已经变成雪人了,也可能尸身正在稻草堆后藏着呢。等遣了文兰姐姐报信后,再作成雪人,都来得及。”
文竹微笑道:“莫忘记来保死时我正在门外。”
她眼睛也没转一下,定定凝视前方,嘴角微微扬起来一点,温文尔雅说了这句话。
朱三斤肃然鞠躬道:“姐姐正是在门外。”
卫芷汀低低“啊”了一声。
朱三斤道:“是。当时来保当然没有死。姐姐推开房门,用背挡着我们的视线,任那掉下来的水桶混淆我们的注意,小指头一抬就杀了他。”
杜天龙道:“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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