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犹似不相信的样子,道:“你确定这三根手指有毒?”
朱三斤点头道:“是唐门的‘情丝’,中者九日毙命。”
杜子安颤声道:“这真是……情丝?”
朱三斤怒道:“你不相信我的眼光?”又叹道,“也不怪你不知道。这东西确实稀少。我要不是前些年曾偷进唐门作件不伶俐的事,闻到过它的气味,也不能断定。”说着闲闲在窗台上抓起一把雪,指端运力捏实了,压腕一弹,直弹向梅梢一只雪雀。
那雀儿闻得风声,振翅欲飞,却是方张开翅膀,胁下已着雪球击中,只觉一麻,一声叫都没有就跌下地来。朱三斤这一弹竟迅疾如斯!
他拍拍手:“杜庄主,令夫人那只茶盏,可比小的这只雪球还摔得有力啊。”
杜子安一惊回神,拱手道:“内子自幼习‘水镜心法’,腕力或者强些,少侠一哂。”
朱三斤闲闲道:“那位文竹姐姐一手就能保住令夫人这样掷出的茶盏,身手也是吓人啊。”
杜子安惭愧摇手:“这些婢仆幼受内子教导,又习过杜某几手陋技,行事难免有些噱头,称得上什么身手?”
朱三斤跳了起来:“什么噱头,你庄子里的人个个都是好手!这个人能神不知鬼不觉杀两个人去,还有这种心计弄来唐门的‘情丝’布陷阱,这血案是好破的?不行不行我要加价!要是这种案子我都有命破了,你非得把你祖传紫金刀给我瞅瞅。”
杜子安吃惊道:“少侠——”
朱三斤一手揽住他的肩:“何况庄主还有事瞒着小的呢。”
“什么?”
“雪奴姑娘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啊。”
杜子安忽然口吃起来:“雪奴她……结交广泛,习些雕虫小技,也是有的……”
他终于承认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雪奴,其实也是个高手。
若梅林中的凶手是在紫竹踢朱三斤屁股时动的手,那时雪奴不正在林中?
而且朱三斤总觉得凶手应该是个女人:
一片香雪海中,一个幽怨的女子倚枝而坐,一个动情的男子抱树张望:这种死法实在不是不美丽的。就连那三根折断的手指,都带着某种诡秘的妖艳,不管是何寓意,男人恐怕是想不出来的。
朱三斤自己就想不出来。
卫芷汀要让雪奴住在自己身边,说不定根本也是怀疑上了她,想方便监视。
杜子安也明知雪奴有嫌疑,却一心维护,但又不敢和夫人正面杠上。朱三斤在这种夹缝里查案,该有多艰难?
他贼眉鼠眼笑道:“庄主,小的要是不但破了案,还能保全雪奴姑娘,庄主怎么想?”
他这样说,是有把握雪奴不是凶手呢,还是说即使雪奴是凶手,也能维护她?
杜子安呢?是不是即使雪奴是凶手,他也想维护她?
朱三斤已飞快道:“就这么定了!我要是能保住她,庄主也不用送我刀,就拿它把祖传刀法使一遍给小的开开眼怎么样?”
杜子安张大美眸看着他,忽然热泪盈眶,举手道:“君子一言——”
朱三斤赶紧拍上:“快马一鞭!”
双掌既击,两人都微笑。
那个时候,朱三斤并不知道杜子安笑的和他笑的事情并不一样。
他只是悄悄对杜子安说了最后一句话:“庄主,您现在不用担心您的刀了。小的觉得您庄子里再死几个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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