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南的命真是不好。他爹是翰林大学士,他却是个二傻子,连字都认不全;本来吧有钱人家的小孩傻一点也没事,反正有大人罩着呢,可等他长到该娶媳妇的年纪,他爹被人弹赅,一家伙削去乌纱、贬到边荒去了。不久,一把大火把他家烧得精光,他娘收拾出一些盘缠,领着他想找他爹去,半路病倒了,大夫来开了张药方,里面要用着茯苓,说得百年以上的,有钱也没地儿买,怎么办?
陈子南虽是个二傻子,脾气倒爽快,看看后头是深山老林,问人借了个药筐,爬到山里打算找茯苓去。可惜他志气大、本事却不咋的,爬了半天连茯苓的皮儿也没碰着,倒把脚给崴了。天渐渐变黑,松枝摇动,陈子南忽听身后娇滴滴一声:“哎,你怎么啦?”
陈子南转头一看,见是个姑娘,头上蒙着花巾,看不清脸。
小青也不说别的,请过安,把里里外外一打量,捋起袖子就干开了。她先把拉车的那头野山羊解下来,换了点银子,借了个纺车,每天唏里哗啦做完家务,就咕噜咕噜的纺布卖钱,还得没黑没伺候陈夫人的病。亏了她,这都没累倒。陈夫人的病断断续续的,总不见痊愈,钱渐渐不够用了,小青把羊车拖出来一拾掇,赫然是个平板车,叫陈子南给人拉货赚钱去。陈子南虽然人傻,身板倒挺结实,从前老到武校场去使刀弄枪玩儿,现在拉起车子,辛苦是辛苦了点,总还吃得消,赚几个钱贴补家用,日子也就过下去了。
陈夫人看着小青总有点害怕,不知她是什么底细,有时候拿话盘问两句,小青像是个傻子,只会“呵呵”笑,话都说不全;问她家是哪里,她只说家在山上、很穷,旁的也答不出来了。陈夫人想:“可能是穷人家的傻孩子吧。”又想,要不是靠她肯吃苦、能过日子,他们母子流落在这里还不知怎么办呢,就不再琢磨她的底细。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夫人托去陈老爷流放地送信的人,忽然带回来一封喜信:皇上遇到了疑难事,想起陈老爷的文采,特别发个赦令,把他叫回京里,官复原职去了!陈老爷马上就会派人来接他们娘儿俩。
陈夫人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了不得,病都好了三分,不停说话,陈子南和小青两个却只会肩并着肩“呵呵”的笑,陈夫人看着他们,心想:“这两个傻孩子哟,怎么是好。”
一家人在京里团聚,陈夫人对丈夫介绍了小青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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