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五当家,您性命堪忧啊!”
“危言耸听!”孙邈很愤怒地打断:“你有什么凭据?老子很赏识你,不用来这一套!”
“五当家你可知道阴符?”铁恩正色。
“边军十几年前用来书写密令的那一套?不是早没几个人用了么?”
“不错,是没多少人知道了。不过你这封信上的骑缝签却是阴符无疑,而且全是一个字!”
孙邈听他说得有板有眼,不由接过那封信看了看,上面所书所写莫不是天干地支以及数字等等。孙邈看得满头大汗,这乱七八糟的难道是兄弟我打开方式不对还是编码方式出错了?
“请兄弟指教。”孙邈不耻下问。
“这是当年漠北战争时候神武皇帝亲自编订的阴符,以一册《黄帝阴符经》为蓝本,所选用字便在书中寻找,以天干标定页数,地支标定字序,而最后的数字则是标定文书紧急程度。”
铁恩敲击着骑缝签最后一个硕大的九字,“这是最重大事件才会使用的代码。有这种标志的一般从骑缝签就能知道大概内容。”
孙邈一身酒意都化作了冷汗,指着那一串天干地支问道:“这是何意?”
“庚寅,七三;庚戌,七十一;庚子申,七一九;阴符经第七句是五爷可知?”
孙邈茫然摇头。
“天发杀机,易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铁恩吐出一串让孙邈更加迷茫不已的话,不过每句的杀字在他的嘴里都仿佛带上了森然杀意一样。
一股冰凉寒意从孙邈的尾椎顺着脊柱一路攀升,一双手将雕花桌按得吱吱嘎嘎乱响。“老东西!”孙邈牙关紧咬,脸上抽搐不已:“我何时招惹他了,竟然想除我而后快!”
“胡乱猜测罢了,五爷切莫当真!”铁恩恶意地说道。刚刚他倒是侃侃而谈笃定得很,这会儿却说自己瞎猜的,我姑且一说您姑且听听,不要当真。
果然孙邈起了疑心,一双粗糙大手在细软纸张上轻轻拂过,仿佛在抚摸去年春天抢到的那一卷江南细腻丝绸一般生怕自己动作稍大便会将之扯碎撕烂。
“信封多得很。”铁恩淡淡地说了句。
孙邈在信封上抚着的双手忽然一跳,再一闪已经一道银光在信封上拂过。
孙邈将一张薄薄的信纸抽了出来,匆匆看了一眼便将那团细细薄薄的纸页扯碎。碎纸纷纷飘飞在女子香闺,孙邈端起桌上酒碗狠狠灌了一口,一边走一边大喝道:“走,跟我回去杀了左同和那老东西!”
“五爷慎言!”铁恩将桌上的银票取走,留下一张在桌面上赶紧跟在孙邈身后走了。
琴声依旧悠悠,待得二人走后,却突然变了调,铮铮然若千骑突出,赫然是一曲《十面埋伏》。
良久之后,琴止声歇,低低的女声在低垂帘幕中萦绕:“你们这些个男人,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无所不用其极。何时能止歇?”
停了一停,晚晴从琴畔站起身来,写了张纸条,又将孙邈留下的碎纸收集起来装进了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