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
他生长在连年冰封的天山下的一个小村子,小时候靠庙里和坟头的祭品活着,大一点了就靠雪山里畜生的皮肉活着。零下好几十度他依旧要拖着那条浑身是伤的草狗在雪地里下套子,大凤刮着,冰雪泡着,肉烂过,被畜生咬过伤过,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活着远比死了艰难,可他总觉得,傻寡妇比自己更苦,和傻寡妇相比自己一点都不苦。
傻寡妇。
村里人总是习惯在酒足饭饱之后,拿着他们娘两当笑话。而他们最爱讨论的对象,不是四岁就敢拎刀砍人的周浩,而是坐在躺椅上一声不吭的傻寡妇。
傻寡妇年轻的时候风光无限前程似锦,那时,村里人都说傻寡妇是世世代代积德,爷爷又葬到了一块风水宝地,这才出了她那样一个天才维者,她的维力可以瞬间引动九天雷电,是湘北大维度学校里百年来晋升“上维”的一百零九人之一。不但如此,她还长得一副颠倒众生的貌美模样。可以说当时整个联邦省市八成公子哥都恨不得天天跪在她面前给她唱征服。
她不清高,不自傲,理性而从容。
一次,神秘任务,她风尘仆仆来到了天山,然后就神鬼莫测地怀了孕,再然后是她被湘北维度学校开除学籍,最后她的维力全部被废。当所有人痛惜她的前途被毁之时,她却不骄不躁地为一个男人无怨无悔。她爱着那个男人,在那个男人一声不吭一走了之之后,她还爱着那个男人。
周浩叫不出那个男人的姓名,就算叫得出,他也只会叫他“狗日的”。他有时候蹲在雪地里望着蓝天白云会想,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挨千刀的“狗日的”?!把一个人骗了,还叫人心甘情愿到现在还爱着?!
越想他就越恨!这种恨流入血液里,融化进每一粒细胞,变成一颗又一颗饱满刚毅的刺。
父亲。
傻寡妇有一个把面子看得比亲情更重的父亲,自打那个男人离开之后,傻寡妇就一声不吭。但她那如花似玉的脸上,没有悲哀与抑郁,那是一种无怨无悔的执幼。风言风语让她父亲给她留了两个选择,一是把孩子打掉,二是滚出家门。
她选择了后者。
她被雷霆大怒的父亲和村里人赶到了后山的坟堆里,父亲为了表示自己和傻寡妇已经一刀两断是真真切切不容置疑的事情,还特意在傻寡妇怀着孕的肚子上狠狠踢了几脚。
果然是贱命,周浩在这种情况下还安康的出生了。
周浩理应叫做外公的男人一直保持着冷眼旁观的态度对着亲女儿和亲外孙,他们睡坟坑睡雪地,而他睡大炕抽大烟。他巴不得周浩这个野种早死早好,他觉得一个来路不正的外孙,玷污了他这个地地道道的老好人的正直。可是在他晚年要死的时候,他却硬着头皮把才只有八岁的周浩跟傻寡妇叫到了床边。
良心发现?
不,他是觉得死了之后,总得有个亲人哭丧吧!可他大错特错了。他死的时候,傻寡妇不哭,周浩在笑。
第二天,周浩把死人的东西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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