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皮被狂势惊飞,露出一副冷峻苍白的面色来,他顺势拿起篝火上烤好的野味,仿若陆良臣和沈姑娘不在此间一般,兀自啃吃了起来,撕扯啮咬,不一刻竟吃了个干净,将还在烧灼的木棒从熊熊篝火之中抽出几根来,嘿然长笑着,转身便是离开。
陆良臣哪能容他就此大摇大摆着离开,脚尖倏地轻点,身形已是腾在半空,双手反握刀柄,铿然便拔出刀鞘,两面刀刃如雪染霜结,倒映着一穹星斗,冷辉泛泛,直取乌云盖后心。
乌云盖非是没有防备,倒像是故意引诱陆良臣前来中计一般,不待陆良臣逼近,手中烧火棍倏然轻出,暗施了几分力道,只见数道火影流光,恍若飞星疾驰,居然后发先至,到了陆良臣身前。
陆良臣并不惊慌,虽是眼前火影灼目,手中寒兵早一步嗡然隔开,几道火光立时便被他轻易劈开,散落在身旁,将刚刚搭造好的草棚烧成一片火海。
而让陆良臣失望的是,这个乌云盖又没有踪影了,空气中只留着一句悠然回响:“很听话嘛!上次说你不适合把刀鞘挂在背后,这次果然听话地挪到腰间了,人说一日师一字师,今日我乌云盖可是你陆良臣的一招师啊,师傅在上,徒儿还不谢恩,后会有期,哈哈哈哈!”
“可恶!”陆良臣循着声音疾奔出了数十丈,哪里还有乌云盖的身影?这人每次都神秘出现神秘消失,陆良臣几乎都猜不到此人的真实目的,而且他也有理由相信,他刚才看到的那张冷峻苍白的脸也一定不是乌云盖的真实面目,甚至于,乌云盖这个名号都有可能是假的!
陆良臣懊恼地回了沈姑娘家,见沈姑娘还站在原地愣怔发呆,见了他的面,两道泪痕立时滚出眼眶,语气竟是从没有过的悲伤:“小白脸,说实话,我老爹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嗡”陆良臣疾走几步,拔出双刀,用尽千钧之力,将之拍进地面之内,直至刀柄完全没入不见,而后喟然叹息道:“没有见到尸体,我不敢作此断言,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个乌云盖的功力,远在你我之上,只怕沈老伯已经是凶多吉少!”
听罢陆良臣此言,沈姑娘颓然瘫在地上,恍若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平日里声若奔雷的她,此刻居然声若游丝:“这,怎么,可能,我爹,他,人,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死!”
陆良臣只能苦笑:“坏人杀好人需要理由吗?好人被杀需要理由吗?”
他后面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讲,却似乎有什么顾虑一般,最终没有讲出来。
“你滚!”沈姑娘忽然咆哮了一声,对着陆良臣吼道。
陆良臣抬眼望她,似乎早会料到她会这么吼他一般,却是不发一声。
沈姑娘吃尽力气从地上站起,却立足不稳,一个趔趄又栽倒,陆良臣起身要去扶他,沈姑娘哪里肯让他来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倒一把将陆良臣仰面推到,看着陆良臣的模样,断线般的泪珠子又把一张笑脸洗成了小花猫:
“我说,你滚,你听不见吗?听不懂吗?”
陆良臣坚定摇头,身形执着地站在那里,任凭沈姑娘雨点般的拳头一次次砸在他的身上,口中只有一句话:“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于公于私我必须留下来保护你,我不能走,也绝不会走!”
沈姑娘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只是一味地打个不停骂个不停:“谁个要你保护了,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碰到了你,如果不是碰到你,整个沈家庄的人就都不会死,我爹也不会死,吕大爷他们也不会知道现在都下落不明,你是灾星,灾星,灾星!滚,我要你滚!”
陆良臣也有些火了,他蓦然抓住沈姑娘的手,试图让几乎失去理智了的她清醒清醒:“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出现,当天那些叛党就会把沈家庄当做试验炸药的牺牲品!”
沈姑娘终于如他所愿,清醒了不再打闹了,她颤抖着问陆良臣:“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陆良臣把沈姑娘拉倒篝火旁,从怀中掏出他先前从沈姑娘那里夺来的东西,摊开来给沈姑娘看。
沈姑娘这次看清了,被陆良臣视若珍宝的东西,原来是一本有些残破的札记和图纸,借着篝火跳动的火苗,她看清了上面的大大小小的文字和图样:
“秋九月十七日,输沈家庄两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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