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汉子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你是捕快,不可以拘捕他们吗,为啥杀了……”
“一言难尽。”谢未这才有些汗颜,为乡民的淳朴善良。
“这事儿……可是你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六个?你不怕官府拿你?”
谢未一笑:“这就不劳老哥操心了,我应付得来。”
汉子搔首道:“说起来,还得谢谢你!那帮子简直不是人,好好的俩孩子被他们……”
“若觉得尸体放在那里不是回事,老哥可以去报案。官府绝对冤枉不了你。”
“这个……明白。”
谢未于是向他拱手告别。汉子站在自家门口,怔怔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良多:这世道,乱了是乱了,毕竟还是有人能快刀斩乱麻,有翻江龙就有金刚绳……大侠呵……
回到院子中,谢未用刀在一片空地上一笔一划写下“杀六人者本县谢未”八个大字。他的考虑是,此县县令若还有三分良知,就不会去捉拿他这个“凶手”,若完全屈服抑或勾结了大河盟,那么他便更加理直气壮――该来的就让它来吧。
徐荷书望着他走来。方才他那般杀人以及之后的样子真是吓到了她,也迷惘了她。为什么平时这个看起来沉稳正派的人会有这样杀性凛冽、狠绝无情的一面……然而当他按着刀柄、闲庭信步般迈进门的时候,她只是微笑着说:“你饿了吧?饭菜还没有凉,快吃吧。”
白花已经吃饱,坐在地上的一张席子上面自顾自玩着,眉头却是皱着,样子有些忧郁。也许,他不明白为什么今天没有见太爷爷,却来了两个生面孔,一个奇奇怪怪,一个那样温柔……
徐荷书将白花抱在了怀里。
谢未此时想的是,这半个多月来,徐荷书先是被念儿纠缠了一下,然后为赵家的孩子吃了一回苦头,现在又临终授命和白花系在了一起,这难道是因为和孩子有缘分么,这实在是太诡异的缘分,也太令人无奈,于是问她:“你是如何打算的,带着这孩子上路吗?”
“是啊,不然还能怎么办。我要先去客栈取回行李和马,然后就带着白花去荆州,五个月后再带着他去见方爱。”徐荷书这样说着,心里却很清楚这会是很辛苦的一段路程。“你呢?你要……回去了么?”
“暂不回去……等一天,看此地的官府如何处置这事。”
徐荷书心想,那为何你在地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不是打算走吗。而且――“难道还有杀了人后坐等被抓的笨人?”
“我或许是笨,但现在确实是困了……”谢未笑了,“两天没有睡觉了,现在我只想在太阳底下好好睡一觉。”
“怎么不在床上?”
“你不困么?把白花交给我吧,你也好好睡一会。”
徐荷书笑了,就把白花放到他手里,却道:“我也想去外面睡。”
这片山坳里有的是好草地。他们便在竹林前选了一块。当然,他们隔得挺远。徐荷书很安心,侧身闭目,被阳光温暖着,很快就昏昏沉沉。谢未睡不着。刚刚杀完人,岂能睡得着?他不过是要静下来整理一下自己的心境,放松一下紧张的筋骨。他身上的血腥气尚未被风完全吹散,白花在他旁边坐着玩草,他就以手作枕,躺着看这个婴儿白白嫩嫩的小手如何长时间地专注在一根草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