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陈大姐,啥事需要请假啊,下了班不能去么?”
陈喜梅一把捞过烟,顺手夹在左耳上,横眉竖目的没给秦昌荣一点好脸色:“你管老子什么事啊,老子要带人走,你说准不准吧?”
“准!准!准!”秦昌荣一脸谄媚状的说道:“拢共不过还有个把小时就下班了,陈大姐你一句话的事,我这还能不答应。”
“答应就好!”陈喜梅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又转过脸冲秦昌荣说道:“秦昌荣,我先跟你丑话说在前头,你别这头答应我请假,回头就算我家赵远山矿工,我要是知道了,你这个年就别想过快活了,老子拿大铁棍把你家给抄了!”
“哪敢!”秦昌荣在陈喜梅走后变得阴沉的脸立刻又换上谄媚的笑容:“陈大姐放心,这种不落好的事我哪敢做!”看陈喜梅终于掉头走了几步后,立刻又好心状的大声关照道:“你家赵远山在谢垮子船上铲锈呢!”
待陈喜梅走出视线,秦昌荣冷着个脸回到两个打屁聊天的同事身边坐下,郑日宏最先嘲笑起秦昌荣来:“秦昌荣,你裤裆里面还有鸡巴啊?还有卵子啊?”
郭豆腐也不甘落后的笑道:“鸡巴是有,就是从来没硬过!”
“妈屄的,”秦昌荣暴怒的将嘴里的香烟屁股拧到船舱铁板上,指着两人的鼻子骂道:“陈喜梅这个女人,夯屄辣险【同“夯不辣险”,做事不分轻重、浑癞】的,你们敢招惹她啊?你们要是敢,我现在就上去跟她说你们两个闹意见,我这个组长没办法,不能同意单独放赵远山走!”
说完秦昌荣作势就要站起来,郑日宏和郭豆腐连忙左右各拽住秦昌荣的一条胳膊,又将他拉坐下来。
郑日宏立刻递上一根烟:“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来,抽根烟。”
郭豆腐却递上茶缸:“老弟,消消气,跟陈喜梅这个疯女人计较啥啊,我们这叫好男不跟女斗!”
秦昌荣左手接烟,右手接茶缸,灌下一大口,恨恨道:“迟早要这个拗翘【桀骜不驯】骚屄知道老子的厉害!”
郑日宏和郭豆腐对视一眼的笑笑,没有搭腔。
赵远山进入杂工组后,秦昌荣故意整赵远山,陈喜梅知道后拿着菜刀冲进秦昌荣家,将正在吃中饭的秦昌荣一家的饭桌给掀掉后,接着就是一阵乱砍,砍坏了不少东西。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陈喜梅撂下一句话:“老子没钱,一分钱也不会赔你,有本事你去报警让警察来抓老子!”一个厂子里面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秦昌荣总不能真的报警去抓人,况且这事情也是他理亏在先,但他没料到陈喜梅的光棍脾气真的什么事都敢做出来,只得捏着鼻子认了,此后再也不敢给赵远山穿小鞋。
这件事在木船社成了爆炸性的新闻,被人津津乐道了好几个月,甚至传得整个航运公司上下都知道,有人听说后当即就嘲笑秦昌荣以卵击石:“陈喜梅文化大革命时,就指挥着一帮子大小伙子跟人真枪真刀的械斗过,他秦昌荣竟然敢去触她的霉头,不是茅屎坑里打电筒——找死去了!”
陈喜梅找到戴着口罩拿着除锈铲用力铲锈的赵远山,让他赶紧跟自己上岸,赵远山丢下工具,三步并两步的走到陈喜梅身边问道:“跟秦昌荣说过了?”
陈喜梅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一同下了船,走在木船河岸边,期间陈喜梅将上午捡到钱和归还失主的事情简短的跟赵远山说了一遍,赵远山听后连夸陈喜梅做的对,同时暗自决定年后如果廖春根夫妇过来做客要好好的招待两人。
赵雨壮回到木屋,看到三个姐姐都坐在门口,大姐赵雨虹正用小刀刻挂纸,二姐赵霞用锡箔叠元宝,三姐赵霙则用火纸叠金条。
挂纸跟春联一样,在除夕下午都要张贴起来,春联是贴在大门上,挂纸是贴在门楣上。先把大红纸折叠成小方块,然后把挂纸样蒙在小方块上面用铅笔描出图案,最后用小刀沿着图案进行裁刻。挂纸的图案很多,有龙有凤有牡丹有吉言,但最多的就是图案中间有个福字。刻挂纸的活原本是陈喜梅一直在做,等到赵雨虹年龄稍长后吵着要学,陈喜梅索性就让赵雨虹担当此任。
叠元宝需要点技术,把锡箔折叠成扁扁的小船形状,然后将小船的两边一拉,中间呈凸起状,这样就形成了两头尖尖中间鼓鼓的银元宝。叠金条最简单,把火纸卷成圆柱型,将圆柱两个顶端按进去使得圆柱型固定住,也就成了金条。
日头偏西,晒板早已经被收了起来,汰洗好的床单被罩毛巾等用竹夹子夹好晾在晾衣绳上吹得稍干后收起来第二天继续暴晒,站在屋外的赵雨壮闻到阵阵肉香,快步窜了进去,发现陈喜梅并不在屋内,揭开煤炉箱内的锅盖,铝质大锅内煮着被剔了干净的大骨头汤,上面飘着十几块带皮肥猪肉、几根整葱、几片生姜。鼻子用力猛嗅了几下,赵雨壮甚是满足,心下感叹道:足足养了一年等到年底才宰杀的猪肉就是比后世三个多月就出栏的猪肉香百倍啊。
放下锅盖,赵雨壮走到门口,冲三个姐姐问了一句:“妈呢?”
赵霞拉着赵雨壮坐到自己身边的小爬爬上,解释道:“妈出去了,大概是到驳船上去找秦昌荣了吧,她中午不是说要亲自跟秦昌荣打招呼,要爸早点下班,我们一家子去杨瘸子那里做新衣服的。”
“二姐,我是不用做新衣服的噢。”赵雨壮笑嘻嘻冲赵霞的说道。
“妈今年没打算给你做新衣服?”赵霞诧异的问道,赵雨虹和赵霙两人也同时抬头看向赵雨壮,上午赵雨壮陪同母亲买年货,到底买了什么赵雨壮最清楚,虽然年货都挂在木墙钉子上,但没有赵家总司令陈喜梅的军令三姐妹是没有胆子私下翻找的。
“妈上午买了很多东西,除了给我买了一身新衣服。。。。。。”
赵雨壮话匣子刚打开,赵霙就不满的给打断:“就知道妈偏心,单独给小弟买新衣服!”
“让小弟把话说完!”老大赵雨虹开始发挥她大姐头的作用。
“就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赵雨壮其实也挺反感赵霙从小就处处针对他,姐弟两的感情说冷不冷说热不热,一直就这么温温吞吞。
赵霙是赵家四姐弟中长得最标致的,也是最叛逆的。赵霙长大后仗着自己年轻美貌嘴能说,在镇江最顶级的宾馆“一泉宾馆”内混得风生水起,周身的穿金戴银名衣名包,同时也把“交际花”的名声传入到陈太后的耳朵里。陈喜梅本分做人一辈子,哪受得了自家门风被一个女儿给败坏了,连打带骂的将赵霙赶出家门。
赵霙一气之下跟个男人跑到上海,在上海鬼混了三年,到底是年轻没生活阅历,被人搞大肚子后就被人给甩了,最终落得拽着个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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