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1-09
【超级大章,码字真不容易】
赵雨壮的外公外婆就住在卞癞子的隔壁,两家仅隔了不到一米,赵雨壮跨进堂屋就看到头发花白的刘兰英戴着老花镜在堂屋中央的大长桌上铺棉花胎,不用猜也知道是为了子女回家过年而准备的。
陈守仁在赵雨壮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去世,由于在外地求学,所以家里人都没有告知让其回来奔丧。人人常言“老伴,老伴,老来伴”,自从陈守仁走后,刘兰英就经常精神恍惚,后来从她小儿子的楼梯上不慎摔滚下来,由于送医院不及时,导致中风,成了老糊涂。刘兰英生前最后几年是住在她平时最疼爱的二儿子家的,结果却是她生前最悲惨的几年,赵雨壮知道后唏嘘不已,只是那时他的外婆已经不在人世。
赵雨壮唤了一声:“婆婆【外婆】。”
刘兰英抬头看了一眼赵雨壮,笑着说道:“小壮啊,来得正好,婆婆眼睛不好使了,你来正好帮我穿针眼。”
说着刘兰英就将大长桌下面隔板上的针线篓子递给赵雨壮,赵雨壮接过后问道:“公公【外公】人呢?”
刘兰英在整理被面和被里,低头回道:“你公公上街买菜去了,今年过年的大菜到现在都还没有买呢。”
赵雨壮拔出插在棉线团上的勾被针,找出线头后,一下子就穿过针眼,将线头拉出一段距离后又插回棉线团,然后重新将针线篓子塞到大长桌的隔板上:“我妈上午就把鱼啊肉啊茶食【节礼】啊什么的全部都买好了,这个时候她也在勾被窝呢。”
刘兰英笑笑没有搭腔,等忙妥了拿出针线的时候,才夸了一句赵雨壮:“还是小侠子的眼睛好。”
赵雨壮从堂屋香案下面拿起一个小竹椅走到堂屋门口坐下,外面的光线正好可以晒到身上,脚下的坏饭窝里面一只黄色狸花猫睡得正香,咕咕的打着呼噜。赵雨壮顺手捞起黄狸花放到自己的腿上,黄狸花也就睁了一下眼皮,继续圈着身子睡大觉。
刘兰英喜欢养猫,主要是用来抓老鼠,前后养过好几只,这只黄狸花是她住到木船社后养的第一只,已经养了两年,后来莫名其妙的被人毒死了。陈守仁时不常的能在江里捕到鱼,所以养的猫不愁没有吃的,有鲜鱼就吃鲜鱼,没鲜鱼就吃咸鱼。后世养宠物猫需要猫砂,此时养猫只需要死煤基【烧完的煤球】,用脚踩碎,倒入坏脸盆中,以供爱干净的猫咪们埋地雷。
黄狸花最大的爱好是睡觉,最喜欢的运动是扒门框,堂屋大门的门框已经被它抓成稀巴烂,幼年时赵雨壮不理解猫咪的这种奇怪举动,工作后上网一查才知道原来是猫咪用来磨爪子的。
刘兰英瘦瘦小小,可勾被子的动作却很麻利,勾被针在她手里上下翻飞,没十几分钟一条被窝就勾好了。
勾被子时,刘兰英喜欢把勾被针不时的在头发里划两下,赵雨壮不知道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于是出声问道:“婆婆,你总把针尖往头发里面划了又划,这是为什么啊?”
刘兰英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对赵雨壮笑道:“头发里不是有头油【头皮产生的油脂】么?把针搽一搽头油,针就滑一点啊,勾起来也顺手。”
赵雨壮不禁感叹旧时代劳动人民的无穷智慧,这种题目如果拿到“开心辞典”、“联合对抗”、“一站到底”这类的智力问答节目上去,肯定会难倒所有人。
之后祖孙两人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刘兰英默默的勾着,赵雨壮默默的看着,一切显的很和谐、很安逸、很宁静。
对于重生后的赵雨壮来说,除了拥有新生活的机会之外,上天给他最大的奖励就是能够跟早已过世的亲人们重新生活在一起,即使不说话,即使只是看着,他也觉得无比幸福。
至于如后世穿越和重生小说一般,打造属于自己的资本帝国工业帝国商业帝国甚至称霸全球啥的,他一点兴趣也没有。赵雨壮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除了超越常人的记忆力外,几乎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与人处事的本领更可以说是糟糕,那种令人虎躯一震的霸王之气,招招手,金钱无数,甩甩头,美女无数,哦不,是帅哥无数,这些白日做梦的念头还是早断早干净。
赵雨壮的小舅还没有成家,大舅二舅都已经拖家带口。每年除夕那天,大舅一家三口,二舅一家三口,外加单身的小舅都会到木船社的陈守仁这里过年,所以年前刘兰英至少要勾出八九床干净的被子出来,才够这许多人晚上睡觉用。
陈守仁和刘兰英老两口的退休工资加起来比赵远山和陈喜梅夫妇的工资加起来还多出一大半,当然,陈喜梅只能拿一半的病休工资也是一个因素。大岸上的这几间大瓦房是老两口自己花钱盖的,并没有让子女出一分钱,共有一间堂屋,两间卧室,一间杂物间,一间小厨房。
为了能让子子孙孙们晚上都能够有地方睡觉,两间卧室的顶上都用木板隔出了一层阁楼,打扫干净,铺上厚厚的干稻草,再铺上一床垫被,几乎可以媲美后世的席梦思。年后几天,赵远山和陈喜梅会骑着自行车带着节礼去高资对面的江中心的岛镇——世业洲拜年,留下四姐弟守着木屋,有时候赵雨壮会到外公家跟表哥陈晓骏挤在一起睡几个晚上,那时赵雨壮就觉得外公家的阁楼比自家的木板床还要舒服,连打滚都是自由自在。
陈守仁年纪大,不会骑自行车,上一趟高资街极其不容易,来回徒步至少需要四五个小时。看着天色不早,陈守仁却还没有回来,赵雨壮将腿上的黄狸花抱回坏饭窝里,跟刘兰英道别,临走前问了一句:“公公明天会去捕鱼么?”
刘兰英将最后一床棉花胎抱到大长桌上,答了一句:“会的,再过两天就没工夫了。”
陈喜梅将周大牛送的大骨头用温水清洗干净后,放到煤炉上熬煮,自己则单独去检修的船只上找秦昌荣好帮赵远山请假。
还没上船就有人不住的跟陈喜梅打招呼,年纪小的唤声“陈大姐,怎么有功夫上船来玩”,年纪大的就叫道“跟弟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视察工作呢”。
陈喜梅的小名唤作“跟弟子”,过去穷苦人家将女儿叫做“跟弟”、“来弟”、“带弟”的特别多,意思就是一个,希望下一个生下来的是儿子,光木船社里面就有另外两个妇女跟陈喜梅一样,小名叫“跟弟子”。
陈喜梅连跨两条船,找到正在船舱里喝茶抽烟跟人打屁【聊天】的秦昌荣,站在船帮子边上冲秦昌荣喊道:“秦昌荣,我家赵远山等会要跟我出去办点事,跟你请一个小时的假。”
秦昌荣一屁股爬起来,屁颠屁颠的赶紧走到陈喜梅的跟前,昂着脑袋掏出一根烟扔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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