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在这无数的宠客之中,则少不了那日偶遇的杜郎。
我的表演也因了他的捧场更加精彩绝伦。
那日,我照例登台长袖轻舞,不想有个登徒子许是酒喝多了,竟然上台强拉我陪酒,我不从,那人大怒嘴里说着些不三不四的话“你个青楼姐有什么好清高的?爷有的是钱,今日就是用强也要得到你??????”他的话还未说完,但见白影一晃“嘭”的一声,那登徒子已是摔倒台下,觑眼看去:是杜郎!
“好一个不知好歹的蠢货!万花楼中你谁都可调戏,独她不可!”杜郎用手指我,语气强悍,目光之中却是似水柔情。
那登徒子要待不服,杜郎虎目微寒:“若是不服,只管来找我杜牧就是!打今个起,云洛漓便是我杜牧的女人!”
我面色绯红,娇羞万分“他说我是他的女人!他说我是他的女人!??????”反复的一句话在我心内久久回响。
杜郎执起我的手:“漓儿,从此以后再不许你出来表演,你是我杜牧的女人!”话响人动,携我径回绣阁。
台下掌声雷动,赞誉声,恭贺声不绝于耳。
“好男儿!真英雄!”
“恭祝抱得美人归!”
??????
我不敢再听下去,只任由他牵着我软若无骨的柔荑??????
从此,万花楼里少了一个争宠的艳妓,芙蓉帐中多了一对交颈鸳鸯。扬州河畔少了几缕幽琴雅韵,红烛灯下多了份红袖添香。
我与杜郎情好日浓,山盟海誓难说此生夙愿,蒲柳磐石难寄两颗痴心。
想到此,我的手伸向了鸳鸯觞。“漓儿”,他叫道。
自从父母辞世之后,这个世上就只有他这样叫我,也只有他配这样叫我。
“漓儿,你看这鸳鸯觞。”抬眼望去,鸳鸯觞内外满饰鱼子地纹,底刻团花,内壁饰枝蔓、花繁叶茂的忍冬花四株,耳面上各刻小团花一朵。腹侧錾莲花座,其上立鸳鸯,配忍冬卷草纹。
杜郎随口念到:“南山一桂树,上有双鸳鸯。千年长交颈,欢爱不相忘。”“千年长交颈,欢爱不相忘。”我低头沉吟,重复着这两句话,秀美的脸上飞上无数云霞,一直红到颈部。
“漓儿,明日我就要赶回长安了,你安心等待,他日,我定回扬州,带你离开,白玉鸳鸯觞为证,我杜牧必定言而有信。”
我笑,两行清泪却挂在腮边。
杜郎,你常赞我“楚腰纤细掌中轻”,此去蓬山路远,山高水长,归期杳杳,佳期如梦,就让漓儿为你再舞一曲吧。
回到卧房,换上黄蓝色卷草纹白袄,披上锦袖、红裳,穿上高头青绚履,轻舒广袖,款摆柳腰,舞一曲《春莺啭》。
室内,玉兰花的馨香从青铜凤鸟香熏里飘散出来,和着杜郎的目光,潋滟成风光无限。“漓儿,你为我倾情一舞,我岂能无赠?”
但见杜郎走到几前笔走蛟龙写下了:“多情却似总无情,惟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题为:《赠别》:我口内轻念:“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泪,再次盈满离别的双眸。
蜡烛有心,杜郎有意,漓儿有幸!
半年后:
“柳儿,杜郎走了多久了?”我问道。
“快半年了。”柳儿一边为我煎药一边回答。
“小姐,您今天早上已经问过了。”柳儿放下手中煎药煽火用的扇子,将我扶起来在身后垫了一个枕头。
我挣扎着坐起身子:“快半年了!为什么半年来音信全无??????”失落的泪沿着我清秀却瘦削的脸颊滴落下来。
柳儿煎好药,倒在碗里放在桌前。
“小姐,不是柳儿多嘴,您总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啊!”柳儿不无忧虑地说道。
我知道柳儿说的是什么意思,自从杜郎走后,我一直不可见客,妈妈嘴上不说,面色上却已带着十二万分的不满意,只是因了我是她的摇钱树。杜郎在时日日欢好,自有人打点一切,妈妈不知得了多少好处,如今,杜郎一去杳无消息,漓儿便成了万花楼的笑柄,妈妈眼中的赔钱货。只是还有一些客人不时带着希望来求访,虽然未见,但那礼物却也堆成了堆,妈妈这才没有恶言相向。
如今,我忧思成疾,身子是一如不如一日,早先的客人日渐冷落,妈妈的态度也日渐刻薄,想来柳儿是受了不少气的,只是这丫头对我忠心耿耿,怕我为此烦恼,雪上加霜不跟我说罢了。
“柳儿,外面天色可好?”我出言问道。
“小姐,外面桃红柳绿,草长莺飞,阳光明媚,再适合出去不过,小姐莫不是想散散心?”柳儿的话里带着几分惊喜。
我已好久未曾出门了。
没了杜郎的花前月下,没了杜郎的蜜意情浓,出门去,看到双飞燕是另一种忧伤,看到连理枝又何尝不是惆怅?
“柳儿,将我的白玉鸳鸯觞拿来。”我吩咐道。
“好好的,小姐要它做什么?没得一会看了又要伤心!”柳儿不满地说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