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道:
“我回答了你两个问题,你也应该回答我两个问题,不过我人小心胸大,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了,如何?”
“人小心胸大?哈哈……有意思。”林远山笑道,“看你还算识趣,我就勉为其难的回答你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带着我一起去毫城?”
“当然是因为你受了伤没人照料。”林远山面不改色,心中却有波澜。他本以为一文乞儿会问“这是哪里”、“如何回城镇”之类的问题,因为在他的眼中一文乞儿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小孩子哪有不怕只身一个人处在完全陌生的深山老林的?而且当时还是半夜,远处隐约传来狼的啸叫。
“真遗憾呢,大叔。”一文乞儿道,“我的本意是,如果你告诉我实情,我就告诉你那块令牌的来历,谁知道你竟然……唉,堂堂鸣剑宗一言九鼎的镖师,竟然会骗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真是,唉……”一文乞儿故意用了林远山刚才的语调和用词,显然是想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听你这么说,那么关于这枚铜牌,你刚才说的话也是骗我的了?”林远山认真了起来,而且对一文乞儿有了兴趣,“而且,你怎么会认为我是骗的?我有什么理由骗你?”
“我当然知道你是骗我的,理由也可以告诉你,”一文乞儿说着,在林远山旁边坐了下来,他说,“不过,咱们要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很简单:我告诉你识破你慌言的理由,你把身上的食物全部给我。”
“我身上还有上百两银子你不要吗?”林远山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银子那种东西我不需要,我只需要食物,”一文乞儿拿起一个树枝添到火堆里,说,“这地方是深山野外,对你这种身怀武功的人来说,要活下去或离开都易如反掌,但是像我这样没有武功根底,而且从来没到过这里的孩子来说,最需要的是食物,有了食物才能活着,只要活着就有离开的希望。”
“看来你很聪明呢,”林远山道,“不过还是不够聪明,你应该直接要求我带你离开这里,回到城镇。”
“不,”一文乞儿摇摇头,说,“我从六岁开始,一个人在长安乞讨过活,几乎天天都被人打的鼻青脸肿。有一次,我看到那群经常欺富我的人,被一个佩剑的少年打的满地找牙。我从远处看着,心中对那少年充满了向往。也许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关注起江湖中的事,听的多了,成为鸣剑宗的弟子,成了我最大的渴望,或者应该说是奢望。
“那时,我觉得:要想变强,就必须加入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宗派,一旦我成为了鸣剑宗或者断刀宗那样的宗派的弟子,我就能变强。但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一个人变强,需要的不是宗派,而是磨砺,是修炼。不加入宗门,同样可以修炼,同样可以变强,所以我想从现在开始磨练。活着从这片原野中回到城镇,就是我第一个要完成的练习。”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是爷爷和泥娃。”
“如果现在我就带你回鸣剑宗,并让宗主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啊?”一文乞儿猛然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林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