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宫门的时候,满脑子里头全是能出长安就好,待到跑出城门,下意识地就沿着记忆中的方向来到此处。上回来这里已是六年前的事情了,难为自己还记得,刘启摇摇头略显无奈地笑了笑。
犹记得那人以袖掩口轻笑道:“像公子这般来此都会迷路的人可不多呢~”
可不是嘛,这样的一条路怎么会不记得呢?就像那个本以为被时光埋葬在记忆之中的身影,一闭上眼睛还是恍如昨天的样子。
她说的公子啊…自己在他眼中大概就是个想搭讪却出了丑的公子哥罢了。只是那笑容单纯而又快乐,却是深宫中从未见过的。
刘启走到一棵树旁斜倚着,用力折下右边斜伸出来的树枝,自己今日这一番情状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报去宫里,恐怕又是一起波澜,微眯了眯眼。随手将树枝扔到地上,“没什么可担心的,她娘家唯一的姑娘就要当太子妃了,这个节骨眼上她就第一个不许人出任何岔子!”
父皇看到太后高兴自然也会高兴的…
母后的话,只要自己的太子位还稳当,她自然是万事心安。
薄秀猗…圆了她太子妃的梦自然是高兴的。
“绕了一圈对这桩婚事不喜的原来只有自己一个啊,”嘴角扯起一个僵硬的弧度:“我便跟着一起高兴好了,看是谁笑到最后吧!”
刘启说一个人走走,这一走就走了大半个时辰,下头的奴才急得跳脚可又不敢上去看。
六子是皇后用惯了才被派到刘启身边伺候的人,出门的时候自然得了窦氏的嘱托,让他看着太子不要生事,眼看着就要来不及在规定的时间回去了,他是最着急的一个。
李顺就不指望了,纯粹是来当背景板的,轻轻地撞了撞张德,下巴朝山坡上头抬了抬:“德子,要不还是上去看看吧,这时辰…”
“你走前头?”
“这…”六子搓搓手:“我这半道来的哪里比得上你跟太子一起长大的交情。”
张德斜了他一眼:“得了吧您嘞。这种差事就送给我,都跟这儿待着吧。”
皇家的孩子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难免受后宫的影响大些。文皇帝是清了诸吕后才得的天下,对后宫之事更为忌惮,自刘启被立为太子之日起便将其带在身边悉心教导,与皇后相处的日子就少了些。
后宫的女子若没有皇帝撑腰就如浮萍一般,太子是未来的皇帝,如薄太后会安插娘家的女儿给他做妃子,窦氏也不能允许刘启与她母子情分生疏了。
六子就是窦氏为此安排的人物,说他真是为了照顾太子也好,还是眼线也罢。他是皇后的人,太子只要明白这点即可,作为太子的心腹,张德自然也明白。
今年九岁的皇后嫡出次子刘武,六岁即得组上封地,号代王,去年又因着皇后疼爱幼子的缘故改了封地,册为淮南王。与到了长安便与皇后疏远了的太子刘启不同,刘武一直承欢于椒房殿中,窦氏膝下。
皇后…果然是疼爱幼子啊。
“下来了,下来了!”
陷入沉思中的张德被六子的声音惊到,醒过神来一抬头才发现太子已经在下坡路上了。六子已经迎了上去,李顺倒还站在原地没动,心下满意地点点头,招呼他一块儿上前去扶太子。
待下到平地,三人围着将刘启好一通检查,发现他只是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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