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得天资出众,倒也不甚驽钝,在修行上面颇为勤勉,且上面几辈子的积蓄在,虽吃了些亏,在族内年轻一辈来说,倒也算得一二等之内的。这些都是寻常的,自是不提。只说他三十五岁的时候,忽而抱养了你回来,修为也是忽而飞涨,且有些旁个妖所不能为的难事险地,他都能独自一个处置妥当。一次两次,尚且能说运道两字,及等十次八次,谁还能瞧不出内里的异常?及等半年后,他忽而遇到蒙面的强敌,竟重伤而归。至此之后,他的神智时常浑浑噩噩的,便略有些清醒的时候,也说不得什么,族内查了一回,终究是没个结果,便不了了之了。但这之后,族内便有些流言,说着他身怀异宝,先前方能那般的,如今秘宝被夺,反噬己身,又受了伤,方才得了这么一个结果。”
此时,叶铁栅却是真心实意,说得颇为诚恳的。毕竟,这等事情,族内但凡年长一些的,谁个不知道?自己也不必说甚推测猜疑的话,明明白白的事实就是如此。至于内里藏着什么,自己却不曾说什么,横竖也与自己没甚干系。
但是他说得明白,连着些许描补都无,加之他先前为着所谓的叶桐明的秘宝,不惜深夜偷袭,这叶桐明遭遇强敌一事的猫腻,青凌若猜不到,那她早便骨头都被旁个妖嚼烂了。
只是对于叶桐明的旧事,她一面觉得棘手,难以应付;另一面却也有几分认命。毕竟,再知道这般见不着影子的秘宝会给自己带来的无数麻烦,但她既是接受了原主的身份,自然也要认下这些相干的东西。由此,她虽说沉默,却也不见着颓丧焦躁,静默半晌,也就开口道:“原是如此。”
“青凌。”之湄站在一侧见着她如此,心内自也有些惊心,且又担忧,只她对于这等事情,也没个经验,便无从开口劝解,当即唤了一声,却又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叶铁栅看着女儿如此,暗暗摇头,他这个女儿,真是管得太少,日后还须教导起来。
然则,这一声却将青凌的神智唤了回来。她转过头凝视了之湄两眼,才又看向叶铁栅,道:“我先前所说俱是真言,日后你们若是还敢如此,休怪我心狠手辣。至于之湄,她也不消再来。从今而后,我与你们一家,便恩断义绝,再无干系!”
说完这话,她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两丸丹药抛与叶铁栅,道:“立时将这丹药吞下,两个时辰之后,你们的修为便一如故旧。”
叶铁栅听得这话,心内欢喜之极,却自己先吃下一丸,半晌后见着再无不妥,方令叶渚吞下丹药。这落在叶之湄的眼中,越发得让她心内难堪,两颊且烧得通红,却说不得什么。她又伤心青凌恩断义绝的话,竟犹如一朵开在涯边的小花,颇有几分摇摇欲坠。
青凌见状,双唇微动,到底侧过脸去,淡淡道:“如此,你们且回吧。记得我说过的话!”
叶铁栅父子女儿三个,神情都有些异样,心里也是思量不一,但相互对视一番后,却都与青凌告辞,一道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