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帮把手熬药,怎么也谈不上掏心掏肺吧?
燕宁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只能上前小声劝他,“你别发脾气,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都亲眼看到了,我亲爱的大哥旧伤复发,你费心地煎药熬药,亲自吹凉了端到人家手里,要是他张不开嘴喝,你是不是打算用自己的嘴含了药给口对口喂进去?”
“不是的,菀心姐不会熬中药,我就帮她一把,她还得给大哥泡汤药,没空下来端,所以……”
肖晋南烦躁得听不进任何解释,“她不会熬药不会叫刘嫂他们帮忙?要不是你喜欢逞能表现,她怎么会知道你懂熬药?大哥大哥叫得这么亲热,他把你当弟妹看待吗?你怎么奴性这么强,上赶着要给人家当使唤丫头是吧?还是指望他也能看上你,最后不管家产归谁,你都两头不落空?!榛”
燕宁一怔,两眼空茫茫地看着他,心里某个地方剧烈地疼了一下,没了知觉。5
“你不可以这么说的……”
“那我应该怎么说?不管你有多少小聪明可以用,你现在名义上是我的女人,本分一点都做不到吗?你很会收买人心啊,之前每天给我准备夜宵,还以为你是真的体贴周到,原来你对每个有利用价值的人都是一样的,我还真是自作多情!颐”
说到夜宵,燕宁才忽然回过神来,喃了一句“糟了”就往楼下厨房跑。
她给他炖的粥还在火上!
粥果然糊了,切碎的皮蛋没了影,肉丝黑乎乎的,好好的一小锅皮蛋瘦肉粥可笑地成了半碗黄糊糊躺在那里,连砂锅都烧得一片焦黑。
她想把砂锅拿起来,情急之下连隔热的手套也忘了戴,烫得指尖钻心地疼,眼泪也终于掉了下来。
爱着的人,随便一句不经意的话就能伤人,何况肖晋南拿捏着她最软弱、最见不得光的一面,知道哪里是她最致命的疼处,说出口的话就像刀锋剑影,刮在她心上,疼得说不出话来,连眼泪都来得后知后觉。
她跟他做了一场交换,押上了她的身体和婚姻,于是在他眼里,她成了没有底线的女人,什么都是可以拿来换的,什么都可以明码标价。
她对他的好,他不相信,她对别人的善意,他也觉得是有目的性的,总之在他眼里,她做什么都不对,她做什么他都不可能爱上她。
燕宁呜呜哭出声来,但还是压抑着,关上厨房的门,缩在角落的椅子上。不想被他听见,害怕他火气没消,又说出更伤人的话来,她吃不消了。
她知道他不是一个故意苛责刁难人的暴君,只是习惯了用冷漠疏离来伪装自己。
肖氏兄弟,到底连着血脉的,莫不是近似的脾气。他的大哥肖豫北,也是这样,明明感激唐菀心和她的悉心照顾,也始终表现得淡淡的,不会太过热络,更不会有什么甜言蜜语,舌灿莲花。
只是肖晋南更敏感,更孤独,更需要温暖和独一份儿的关爱,她已经很努力了,可是他一点也不领情,觉得她对他跟对别人没什么两样,都是在算计,在交换。
多可笑啊,别人从相识到相爱再到相守的过程都是刻骨铭心的甜蜜回忆,她跟他的相识一场却要成为永恒的污点了。
他又怎么会喜欢一个有污点的女人?
真的好疼啊,爱上一个人,他却永远都不会爱自己,而且她还割不断、舍不下,那些疼痛,只能生生忍着。
肖晋南这头也烦躁,吵完之后,房间里都像是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夹答列伤
她跑下楼去了,他也砰地关上房门,去了隔壁的书房。
他也隐隐察觉刚才的话说重了,沈燕宁端了药上楼给肖豫北喝是事实,但也没真的怎么样,房门大开着,况且还有唐菀心在……
菀心……
肖晋南坐在书桌旁,两手交握抵着额头。大概还是因为怜惜唐菀心的痴心吧,嫉妒起来就情绪失控,看到所有人都围着肖豫北打转就难受,火气全都撒到了沈燕宁身上。
可是让他低头去道歉是不可能的,拉不下脸是其一,她也不是一点都没做错。满屋的药味里还夹杂着糊味,她一定是把他的夜宵给报废了。一件事都没做好就管顾着去做另外一件,她有几个脑子几双手?
两个人都在气头上,不见不吵最好,她想通了来说几句好话,他就不跟她计较。
门上有人叩叩敲门,肖晋南没想到她这么快妥协,耐着性子给杯子里倒水,水是凉的,他一口灌下去又有些窝火——看吧,这女人连个热茶都没给他准备好,还去照应其他男人!
“别来烦我,困了就先睡,我还有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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