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枷约束着站在笼中,只有头露在笼外,只见他满面胡须,头发蓬乱,眼睛微闭,似乎正在养神。
郭玉塘险些惊叫出声,那人不是林我存是谁?他怎么又变成了阶下囚了?
正当郭玉塘为看见林我存而震惊呆木的时候,林我存听见道边的围观百姓突然高起的议论声,睁开了眼睛。
两人就这么重逢了。
林我存看见道边的大红花轿,还没等他脑中有什么相关意识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新嫁娘的脸。
那脸,是他熟悉的,梦中常常出现的,微微笑着的脸。
只是那脸上,此刻出现的不是笑意,而是一种惊讶和难以置信,而她头上,还搭着一副掀开了一半的红盖头。
“她要嫁人了!”这个念头犹如一道闪电击中柴堆,火苗熊熊燃烧起来。
林我存猛地挣了一下,想扑上前看得更清楚一点,只听那囚笼“铮铮”作响,竟然是铁制的。
押送的兵丁见人犯突然挣动,只道他要逃走,急忙刀枪出鞘,纷纷指向林我存。
郭玉塘看见林我存的模样,心里大恸:“他怎会如此受苦?”眼泪便“扑簌簌”流了下来。
两人遥遥相望,万语千言在各自心中涌动,可是,相逢的时间那么短暂,一车一轿就这样擦肩而过。
宗氏看了几眼押送队伍,只见那笼中匪徒一付穷凶极恶的模样,心里“蹦蹦”直跳,回头一看,大小姐的轿帘还没有放下来,而大小姐的脸上,已然泪流成行,她的眼睛还一直望向那匪徒,而那匪徒,也拼命扭身想看向这边。
见状宗氏心里跳得更快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忙着把郭玉塘的盖头放了下来,轿帘也放了下来。
丁管家找好了客店,吆喝着下人们尽快入住,早些休息。
郭玉塘一进屋就躺了下来,连水都不想喝,林我存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黄昏的街道上传来一阵阵敲锣通告的声音:“水红县百姓知晓了,现有妖孽盛大憨,眼生双瞳,身有反骨,意欲谋反,幸而被官军擒获,押往京中受刑。现路过本县,在乐清街口示众七天,众百姓可前去观看,以儆效尤。”
那声音反复地响着,郭玉塘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她猛然坐起身来:“芫均,你去请宗妈妈过来。”
过了半天,宗氏才匆匆跑了来:“大小姐,宣妈妈突发急症,正请了大夫来看,丁管事叫我来请示你,是否在这里多歇息两天?”
郭玉塘一听,正中下怀:“好吧,就多歇息两天,让宣妈妈好好看病,你去回了丁管事安顿好了再到我这里来,我有事找你。”
宗氏匆匆去了,半天才算得空过来:“大小姐,我来了。”
郭玉塘示意宗氏关上门,招手叫她来近前:“宗妈妈,我有事要请你帮我去问问。”
郭玉塘刚才已经想好,自己先前看见林我存时来不及掩饰的眼泪和情态都已经被宗氏看见了,这样的话,有些事倒还不如叫宗氏去做更好些,芫均和小曲到底年轻些,保密这关怕还是靠不住。
“刚才你也看见了,街上
我们遇到的那个犯人,劳你去帮我打听打听,他的来龙去脉,越详细越好。”
宗氏急了:“大小姐,你这是在出嫁的路上,不该为任何人和事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