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恨,可是此时此刻,她不免地还是心里长出了憎恨的枝桠!
是的,她是在恨。
她知道爱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情,也知道恨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情。
曾经,她也恨过一个人。
但不想,她才从一个叫‘陆湛东’的深坑里爬出来,又会一个不小心,一头栽进另一个叫‘江厉川’的坑里去!
她恨他为什么要欺骗她,明明有家室,却还来主动招惹她!
现在想想他以前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觉得十分可笑,可她却因为那些听起来很可笑的话,心防开始一点一点地瓦解。
难怪他会在给她买的避孕药里面装上了叶酸,难怪他每次要的时候总是要得那么地凶猛,难怪他总是在怀疑她是不是怀孕了,难怪他在盘龙山上漫天星子下,缠绵之时,他会那样神情凝重地问着她,“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你会不会给我一个被原谅的机会?”
原来一切都是毫无预兆的。
再想想白瑾瑜说的那些关于他们夫妻的话,安宁想着想着,心更乱了。
安宁不知道江厉川对自己到底是真还是假,她也不想再去琢磨,那只会令她越陷越深。
有的遇见,一旦开始,结果就是灰飞烟灭。
而江厉川比陆湛东更加危险,她没能在陆湛东手里被碾成灰,不代表可以逃得过江厉川。
毕竟,这个男人,她打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莫名地对他信赖着,如果继续任由下去,她有一种感觉,她会比爱上陆湛东时变得更加疯狂,更加失去理智的。
她痛恨那种感觉。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趁早抽身。
想到这里,安宁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道:“这很简单,你只需要像从前一样努力地做到‘漠视’这两个字,不要让他的一举一动再牵扯住你的情绪。”
真正地要杀死一个人,其实很简单,不需要动刀子,只需要漠视他,当他不存在一样,久而久之,这个人对你而言就再没有任何影响,在你心里,他等同于一个‘死人’。
可当安宁正这样想着时,只见江陆川突然把怀里的枕头抱得紧了紧,嘀咕了一声,说了一长串话,但安宁只听清楚了一部分,他说:“我到河里洗了一个小时,我很干净了,安安,不要怕,让我抱抱你,河水太冷了,你好温暖……”
一瞬间,安宁就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愣在那里,心里一阵难受。
那一个又一个字就犹如一根根细致而柔韧的银丝,紧紧密密地纠缠错综困住了她的心,一点一点的用力,收紧,疼痛间,她的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了一个片段……
飘雪的隆冬里,长期营养不良的高瘦男孩,他的脸上,还有短了好长一截的袖口和裤脚里正流淌着鲜红的血,滴落在雪地里盛开出一朵朵美丽的花儿,那花儿就如同他脸上的神情一样的悲凉,他在朝她伸出混满鲜血和泥土的脏手,他说:“安安,不要怕,我已经把它打死了,走,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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