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进破园,陆滢的心情简直好极了。<-》
之前她好不容易想到那个妙计,开了秘园,既赚了钱,又把闲园的名声给带臭了。却没想到,得意没几天,就被昌乐公主那个刁蛮女人给破坏了。
秘园的生意做不下去,还差点连累了宫里。累得皇后娘娘都对她头不是头,脸不是脸的,好容易讨回了皇后娘娘的欢心,没曾想就听说欧阳康出事了。
这难道是老天爷都觉得嘉善郡主为人实在太讨厌,所以要帮她出气么?总之这回,陆滢是非常开心的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要过来作威作福的。
至于来之前,发生的一点小小不快,陆滢在路上就全忘了。打定主意,要在这里找回场子来。
反正带着皇后娘娘的赏赐呢,念福能不见她么?
当看到念福孕至后期,越发显得疲倦与憔悴的脸,陆滢心中越发得意了。
“……皇后娘娘知道郡主近来心情不佳,特意命奴婢送来这些补品。不管怎样,郡主都要保重自己身子才是。要说郡马……”
“你去帮我回皇后娘娘,我的心情不错,有劳她惦记了。”
“郡主你何必硬撑着呢?虽说……”
念福冷冷扫她一眼,再度把她dǎduàn,“皇后娘娘很希望我心情不好吗?”
陆滢笑容一僵,“怎么会?”
“那你这奴才很想看到我心情不好吗?”
陆滢咬了咬牙,“奴婢不敢。”
“那jiushi了。我并没有什么心情不好的。为什么你一定要打着皇后的旗帜这么说?没错,全京城都知道,我男人不要我了。可那又怎么样?我从前就不靠他过活,现在和往后也不用靠他过活,我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念福抚着自己的肚子,神情满足而自信,“我有孩子,有亲人,我还是皇上钦赐,有封地的嘉善郡主。我有钱有势。有后台。如今不过是少了一个男人。难道我不能再嫁?非得哭哭啼啼在那一棵树上吊死,让人看xiàohuà么?”
陆滢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念福瞟她一眼,略带冷笑,“huiqu告诉皇后娘娘。本郡主豁达得很。根本没把那个男人放在心上。所以请皇后娘娘大可不必dānxin。真要操心的话,不如替本郡主留意一下,有什么青年才俊。可替我招作好夫婿,我倒挺有兴趣听上一听。”
陆滢彻底无语,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来,“郡主能这么想,那窦姑娘也该安心嫁给郡马了。听说他们婚期在即,郡主可要奴婢去转述一声,替您道个贺?”
念福嗤笑,“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代本郡主行事?再说了,你不是皇后娘娘的奴婢么?如此向本郡主讨好献媚,是想脚踏两只船么?”
陆滢一张脸气得煞白,“恕奴婢失言,奴婢告退。”
念福轻笑,“本郡主今日心情好,再多告诫你这奴婢两句。你这么有心关注别人家的婚事,倒不如想法子快点把自己嫁出去。也省得这么成天闲得发慌,调三窝四,让人说你这老姑娘心思不正常。”
陆滢青着脸回宫了。
等到了王皇后面前,她便开始一一告状,“那个窦氏简直不识抬举,皇后娘娘的赏赐全部退回来不说,还说什么,这亲事并不值得恭喜。那岂不是指责皇后娘娘?至于那个嘉善郡主就更气人了,那些话简直是不知廉耻,奴婢都没脸学。”
“说!”
王皇后沉着脸,听陆滢添油加醋的又说了好些话。气得不禁色变,待把她打发下去之后,就命人叫来心腹太监,“去跟外头的大人们说,宫里就交给我,外头就请他们多多费心了……”
见到姬龙峰派来的人时,柴荣正在赶往京城的途中。
“huiqu告诉你家将军,没什么好谈的了。眼下这情况,相信他比我更清楚应该怎么做,他要是愿意,就直接去做,要是不愿意,也不必再费心跟我讨价还价了。”
等到来人离开,柴荣才问贺宪,“你说我们要是合力,胜算能有几成?”
贺宪淡然道,“若说实话,我觉得一成也没有。唯一的机会是控制住宫中,然后趁着其他人还来不及fǎnying,偷天换日。若是如此,要解决的问题有三。一是控制住京兆尹,他是皇上的心腹,掌管着内城兵力,二是控制住京城内外的御林军,三是漕帮水路上的力量。前两个你还有机会去策反,可最后一个……”
他摇了摇头。
漕帮不属于任何军队,是齐王找来的力量,所以他们不可能再接受其他任何人的招安,如果事情一旦有变,这些江湖人会是最无法预料的力量。
柴荣chénmo了良久,做出决定。
今年的腊月没有年三十。
那么腊月二十九,jiushi阖家团圆,欢度新年的日子。也是沐劭勤和沐绍勤xiongdi俩的生日。
一大早,念福就打发了人去城郊的沐家陵园祭祀上香,因她身子不便,就只带着小薯仔,回了次趟平王府,去祭拜这儿祠堂里供奉的列祖列宗。
等回了家,跟往年一样的放了赏,zhunbèi丰盛的团年饭,甚至因为即将到来的生产,额外又给大伙分发了红包,可破园上下虽然人人挂着笑脸,可情绪都不高。
就连一向爱玩爱笑的小薯仔,最近都有些沉闷。
从平王府祭拜回来,就一人默默坐在绒毯上,玩他的鲁班锁,小小的身影看起来分外孤单。
念福不自觉的微叹口气,有一只温暖的毛头靠了过来。
是旺财,好象体会到了主人的心情。靠在她的手边,轻轻的温柔磨蹭。
念福微微笑了笑,看着儿子的方向,摸摸旺财的耳朵,又指了指玩具箱。
旺财明白了,跑到玩具箱里,扒拉出一只小球,叼到小薯仔的面前,拿大嘴拱了拱他。
小薯仔还不想去玩,可旺财却把旺酒。那只蓝色的大布狗叼了起来。拖到门口,然后回头张望。
好吧,二比一。
小薯仔爬了起来,抓着小球跑到门廊下。小手一扬。球就扔了出去。
旺财很迅速的跑出去。把球捡了回来。小薯仔再扔,旺财再捡。玩了一会儿,小薯仔终于笑了。咯咯咯咯的跟着球一起跑了起来,那样清脆的笑声听得人的心里都暖暖的。
念福抱着一只暖炉,让人把窗子推开看着,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柔和下来,就算是怀孕之后变得憔悴而难看,也焕发出一层天生的母性的美丽光彩。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小院子里有些过分的安静了。好象除了小薯仔和旺财,半天没看到走动的人,听到说话的声音。
念福纳闷的四下去看,却不意间,在院门前看到一抹明黄。
心中一惊,再定睛去看,可不是高显来了么?坐在肩舆上,还带着罗小言和寿宁,正在那儿笑眯眯的看着,小薯仔和旺财在雪地上咯咯笑着滚成一团的moyàng。
而四周,下人们早就伏跪一地了,因是皇上的授意,谁都没有打扰。
瞧见念福看过来,慌忙要起身相迎的样子,高显在肩舆上冲她遥遥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在屋里站着就好。”
随着他一声招呼,还扑在地上的薯仔和旺财终于也注意到门口来人了。
虽然又有好几个月没有见过皇上表叔,但寿宁是时常来的,笑着道,“小薯仔,还不快给皇上见礼?表姐可教过你的哦。”
小薯仔一听,顿时就着扑倒的姿势,跟只圆滚滚的大肉虫子一样,趴在那儿给皇上行礼。还非常神奇的冒出一句,“皇上吉祥!”
这是哪儿跟哪儿呀?
念福额上落下三条黑线,乱教儿子是有报应的。她赶紧出来,在门廊下给皇上行了一礼,“皇上,犬子无知,请恕罪。”
高显早就被逗乐了,“不怪不怪,快起来吧。听说你这儿子学话晚,还时常一鸣惊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嗳,你们家狗这是干嘛?”
念福抬头一看,又三条黑线下来了。她家的旺财挡在路上,后腿蹲地,前腿立起,两只爪子往前一递一递的,正在作揖。
这样的动作,要是小哈巴狗来做,会觉得很萌。当然,旺财小时候来做,也很萌。可现在这么大只狗,做这样的动作,除了自家人,谁搭理它?
偏偏旺财每年过年搞这一套习惯了,象个小孩子一样,见了生人也一样。念福又舍不得伤她家狗儿子的自尊心,只好厚着脸皮替它开了口。
“它在管陛下要红包,陛下您随便包个什么给它就好。”说出这话,念福都只觉得囧得慌。讨钱讨到皇上跟前了,这还不是一般的财迷。
高显听了hāhā大笑,当真从怀里掏出两只红包,“这两个,原本是朕zhunbèi了给薯仔和他未出世的弟妹的,如今就先赏给它吧。至于你家zhègè老二,等生出来再管朕要。”
念福红着脸,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了。我家薯仔不太在意钱财之物,给他红包,他还要拿去给别人。皇上赏旺财一个,那一个让薯仔将来给他弟妹jiushi。他们年纪还小,能沾到这份喜气就好。”
说着话,杜川已经推着苏澄迎出来了。
苏澄一收到皇上过来的消息,马上命人去把破园最适合待客的那处敞轩收拾出来,此刻亲自出来相迎。
“难得皇上大驾光临,不如也到我们家园子逛逛,让家里上下都有zhègè荣幸,得沐天恩。”
高显hēhē一笑,“正有此意。”
于是乐hēhē赏下红包,旺财很得瑟的叼回屋里收着了,这才摇头摆尾的跟着皇上的队伍,在破园里狐假虎威的出巡了一回。
念福不便陪同,便径直去了敞轩。
至于罗小言和寿守。也牵着小薯仔,随大部队一起去玩了。
等高显逛过来时,念福和老太太早把敞轩布置得花团锦簇,各色点心吃食也满满当当的摆上了,看着就满足美满。
高显进来,先就笑着赞赏起破园的设置来,“……真没想到,你们把个园子建得这么好。只怕不要你们花钱,还得挣钱的吧?”
念福笑道,“这倒不是我们的功劳。全是底下人弄的。皇上应该知道。最早我们来京城时,可是穷得够呛。给人骗了买下zhègè宅子,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全是穷得没法子,才折腾得大家种菜种花。养鸡喂鸭的都liyong起来。后头也亏了先生帮我们规划。才有如今这副moyàng。”
高显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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