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茱萸听了,低了头道:“夷青!从前你待我很好!可是,现在木已成舟,许多事我是身不由己的!你可懂!不要难为我,难为我便是难为你自个!这大好的人生,可都在等着你呢!”
北安王点头叹道:“茱萸,你别拿话哄我!你果然不明白这话,不但我素日之心白担了,且连你素日待我之意也都辜负了!你心中的愁怨,可是为谁?当然我知你也担心着郦国!但凡宽慰冷漠些,你就便不会长吁短叹的了!你越发长情,我便知你心中越发有我!”东方茱萸听了他这话,如轰雷掣电,细细思之,竟比自己肺腑中掏出来的还觉恳切,竟有万句言语,满心要说,只是半个字也不能吐,一时怔怔的望着他。
此时北安王心中也有万句言语,只是不知从哪一句上说起,却也怔怔的望着黛玉。两个人怔了半天,茱萸只咳了一声,两眼不觉滚下泪来,想想,回身还是要走。夷青心中悲痛,忙上前伸手拉住,说道:“茱萸!且略站住,我可还有一句话儿!”茱萸一面偷着拭泪,一面将他手推开,幽幽说道:“北安王!有什么可说的!你的话我心里早知道了!只是我们回不去了!”口里说着,却头也不回地去了。
北安王站着,依旧伫立出神。他方才出来时,便就失魂落魄的,不曾带得遮日头的扇子,贤妃心细,看出他心思,遂遣了自己的宫女涧儿来,命她一路在后头远远跟着,谁知涧儿这丫头,上次因撞着了藤儿苟合之事,心中恍惚,只因她素来和藤儿和睦,所以倒未有告诉自家主子,况此等丑事出自绮罗殿,万一说出去,贤妃拿不住俭妃,反被告诬陷,岂不是连累了主子!
今儿跟了贤妃去绮罗殿,无事时,她悄到藤儿处看了她一回!见藤儿虽容颜黄瘦,歪在榻上,可是面上倒是淡淡的,不见那日凄惶之色!涧儿心里更是疑惑了!难不成俭妃知晓了,有心压下此事!涧儿是个多心的,心中思怔,莫如回去还是将此事告诉主子为好!主子好歹也算是拿住了绮罗殿的把柄!这俗话说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且看以后罢!于是涧儿又好生嘱咐了藤儿一回,劝她将养好病,来日方长!可继续做着好姐妹儿!
涧儿这忙想起贤妃吩咐之事,拿了扇子赶来御花园送与北安王。出了甬路,忽抬头见了湘贵妃和他一处站着!二人自是亲密!涧儿心生疑惑!遂躲在一旁偷看。一时湘贵妃走了,北安王还站着不动,涧儿想想,赶上来对着北安王行礼道:“奴婢是红萼宫里的!见过北安王爷!”说毕将手里的扇子递玉北安王,又道:“这是我们贤妃娘娘看王爷出去,不曾带把扇子,心中关切,所以特命奴婢来给王爷送扇的!”北安王接过涧儿的扇子,可是眼神却浑然不知,仍然呆呆地看着前方茱萸远去的背影!今见面前又折回来个影子,见她说话,并未看出是何人来,也未曾听出说了什么,便一把拉住涧儿的手,大声说道:“你可知,这些日子里,我是寝食难安!睡里梦里全是你!我想将你忘记,可是我如何能做到!只要一想到你去伺寝,我的心,便会觉得五毒俱侵,万箭穿心,万劫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