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季节是临近夏末,天气还有那么热,而这种果酒下到腹中,自有一股泌心的清凉,让人觉得十分的舒服受用。老曹很不客气的连着几碗下肚,十分满意的打了个酒嗝,再向姜游笑道:“真是好酒!嗯?思归你怎么不喝?”
姜游勉强的干笑道:“怕有违曹公将令,为曹公怪罪。”
老曹乐了:“违吾将令?孤方才不是说过,你这酒不是用粮米酿制,不算违令?再者即便是有的有违吾令,要斩也是先斩了孤。”
姜游很不失时机的小拍马屁:“法不加于尊。再者曹公为汉室社稷日夜/操/劳,偶尔倦乏时小饮几杯也无可厚非。”
老曹再乐:“你也不必在孤的面前如此惺惺作态。这酒就在你的府坻之中,你有事没事的偷喝上一点,难道孤还能时时都怪罪于你不成?其实在许都城中,暗中私自酿制酒水之人也不在少数,难道孤还真的要去一个个的砍下头来?孤且不论,那少府孔融,这刀斧可就很不好下。”
姜游干笑依旧,想了想便扯开了话题:“曹公日理万机,今日却为何有空来在下这里闲坐?”
老曹道:“孤亦是人,是人就总有倦乏之时,稍事游乐权作散心罢了。只是纵观许都城中群僚,孤若到访必事之甚隆,全无清闲之意,到还真不及你这里自在。”
姜游心说我这里成了你老曹的游乐场啊?
却见老曹又灌了两碗下肚,又就了几口凉拌海带,望着姜游笑道:“可能在眼下的许都城众官之中,没有人比你更清闲自在的吧?但有朝议,孔文举尚且要具服上朝,你却是连朝都不用上,整日里就是在府中抄经观文、舞音弄律,孤亦羡之。”
姜游道:“在下也无甚长才,能混到这个份上很知足了。”
“无甚长才?”老曹上上下下的打晾了姜游一番后连连摇头道:“也不尽如此吧?荀公达曾向孤言及,你胸中其实颇有见识,而最擅长的就是趋吉避凶。早先在长安城中,你能看出长安将有大乱,欲随公达迁往荆襄避祸;而后公达因事急而失约,你竟然能带着蔡昭姬从长安东奔千里至徐州,中间的兖、豫各州皆为战乱之地,你却能无所损伤,这份逃命本事孤是自叹不如;再往后孤围吕布于下邳,于时曾着人去连云打探消息,看你会不会驰援吕布,你却已经是人去楼空,足见你避乱之识何其之高。”
姜游听过之后心里有些忐忑,勉强笑道:“可现在还不是被曹公擒执在此?”
老曹摇头:“若不是公明那一箭射得准,你现在只怕早就在夷州逍遥快活了……思归,你是在这里快活,还是在夷州快活?”
“……”姜游越来越吃不准老曹现在是什么心态,想了想觉得还是说八成的实话比较好:“老实说,我也不清楚。夷州虽然是依我意而建,但事实上一直是舍妹紫炫在主理,我却一次都没有去过。到不是不想去看看,而是那时的连云县,我根本就走不开,一但轻离则必乱。”
老曹道:“原来如此。那你现在又想不想去夷州?”
姜游对这个提问已有所防备,话中的真假比例亦及时的作了点调整:“想,却也不想。”
老曹:“为何?”
姜游道:“且不论我若至夷州,必将远迁至海外异域。就算我只留居于夷州,亦是入蛮夷之境而为夷境之人,实非吾愿。若不是为时局战乱所迫,我又哪里愿去夷州?如今身在许都,虽官位不显,却胜在和乐安宁,这夷州自然也就再无去的必要。”
老曹又打晾了姜游一番,沉吟道:“那你的妻室家眷……”
姜游道:“我已有命人传话给紫炫,着她将我的妻室送来许都。至于紫炫这丫头……她早就在海外异域呆惯了,现在在夷州又有了些产业,若是不愿回来我也不愿强求。”
老曹再看了看姜游,轻轻点头道:“不错,既为天邦子民,又何必自陷蛮夷?若是如此,又与自施流刑何异?”流刑就是流放,而汉时所谓的蛮夷之地,一般都是流刑犯去的地方。
姜游有意的再扯偏了些话题:“许都与陈留颇近,若是她自夷州归还,我也正好带她回陈留故居,只是到那时还望曹公恩准。”
老曹的眼光闪烁了那么一下,随即呵呵笑道:“孤旧在洛阳与昭姬之父蔡伯喈深交,孤亦仰慕伯喈才华。后闻其亡讯,孤甚痛之,亦恨伯喈并无子嗣可承其后。今闻昭姬尚在,你又是伯喈之婿,孤意稍解。再论及辈份,孤可算是昭姬叔伯,昭姬归还之时孤自当代伯喈好生照料昭姬。这样吧,到合适的时候,孤命你为陈留令,再携昭姬回归乡里。只是那时你不可再如现在这般闲散,不然则有负令师伯喈教导。”
姜游赶紧行礼:“多谢曹公!”
老曹也不知所谓的笑了笑,看看身前的琴,又伸指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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