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今天有些不对劲。
首先,她没有如同苏晓预期一般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认出老友的高大身影并双眼飙泪一路狂奔过来迎接久别的故人,并扑倒在他怀里娇嗔一声:“苏郎你可叫人家好想……”
其次,这位因为治好了江平郡主的顽疾而一时家喻户晓一炮而红的太医院新人,面上似乎半分也没有升迁之喜,相反,狼狈的简直堪称是将死之人回光返照的在逛大街。
苏晓看着对面的女子游魂一样慢慢飘过来,易昭寒双目迷离,脚下虚浮,额上满是虚汗,待到苏晓近前了,男人在她面前晃过一个响指,她才停下脚步,想了想,缓缓举起一只手,打了个招呼:“哟。”
苏晓半躬身子贴近她的脸,神色严肃的打量半晌,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脸颊上一划而过。
对方游离的双眼立即火冒三丈:“你在搞什么?虽则你色名在外,但还不到当街调戏的地步吧!”
苏晓蹙着眉对着自己刚揩过油的手指仔细研究了下,随即风轻云淡的道:“我瞧你这脸太白了些,便想看看是否涂了石灰。”
他直起身,看着易昭寒,神色一软,眼中竟渐渐泛起泪花来,他捧起女孩的双手,委屈道:“一别三月,小昭寒你可让我想坏了!我这些日子在营中,看到月亮就想小昭寒可是也在赏月,看到飞雪就想小昭寒可是有添衣裳,看到男子便想起小昭寒扮作男儿陪我吃酒,看到女子便想起小昭寒身披红霞为我下厨。真真是想的肝肠寸断!可方才小昭寒你见了我竟然形同陌路,只三月便已不记得我了,实在是伤透了我的心啊。”
言罢捂着心口便要掩面而泣。
看着一个身高八尺的肌肉男在自己面前作扭捏小媳妇状,易昭寒顿时觉得自己在造孽。
“让我好好看看,”苏晓扳正了易昭寒双肩,上下打量了一番,“小昭寒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你为我消得如此憔悴,叫我怎么忍心……”言罢便要伏在易昭寒肩头痛哭起来。
易昭寒终于无奈的扯起嘴角笑了笑。
这世上有些人,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他都死性不改。
说的就是苏晓。
“我好几日没有吃东西了,苏兄若肯赏脸,不若往鸿宾楼一叙,也算昭寒给苏兄接风。”她的声音虚弱至极,几不可闻。
苏晓收了笑脸,仔细瞧她一眼,见女孩正微笑望着自己,也绽出一个无害的笑颜:“好!”
青都,鸿宾楼。
“红粉佳人休使老,风流竖子莫教贫!好酒!”苏晓仰头一饮而尽,笑道,“我平生挚爱,果然还是这青都的桃花酿!”
没有博得群众的附和,苏晓有些无趣,他放下酒杯看了看易昭寒,女孩怔怔的坐在席前发着呆,置面前的珍馐美酒于不顾。
易昭寒突然想起云梦泽初遇焚音时,她在镜台兽眼中看见了轮回眼,虽不知她在轮回眼中看到了怎样的惨象,易昭寒却清晰记得她眼中的哀求和惶恐。
“苏兄,你说,人生可是总难免艰辛?还是只有我如此?”
她抬眼看着苏晓,眼中是灰暗和死寂,如同冬日阴霾的天色。
苏晓笑了笑,自斟自饮一杯,方道:“小昭寒,你觉着人生匆匆数十载,究竟是图个什么?”
易昭寒不解望他,忖了片刻,道:“图个痛快?”
苏晓又笑,他举箸夹菜,咀嚼半晌,点点头以示美味:“小昭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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