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的体质罢了。”
“错!赤炼啊,你的刀和我的剑有一个本质的不同,你知道是什么吗?”斩毅盯着赤炼黑亮的瞳仁,“若是今日在你面前的非我斩毅,而是戴尔王或者山主,那便是有一身炉火纯青的鬼影无踪也无用了。”
赤炼皱了皱眉。
“你我武道不同。”斩毅沉声道,“我是鹰犬,你是恶鬼。鹰犬拔剑是为了主人,为了任务。但是你的鬼牙,从没有为人类而挥的道理。”
他看着赤炼腰际那把安静的刀,眼中露出了深深的敬畏:“你只为了你自己挥刀。这就是你我的不同。”
赤炼默然片刻,像是无言以对般,仰仰头,长叹了口气。
“其实我并不恨他们。”走出两条巷子,赤炼突然说,“我只是……没办法。”他的声音很是无奈,透着孩童的迷蒙。
这回斩毅皱了皱眉。
赤炼想了想,却没能再吐出半句话来,他只能双手握刀,连鞘向着空气挥出一记凌厉的斜劈。这一刀里的杀气惊得斩毅足下一顿,然而不待他开口询问,赤炼便猛烈的摇了摇头,像是要摆脱什么,那双黝黑的手提着鬼牙,三步两步仓惶而去。
青都兴道坊有一家名叫雨竹轩的茶楼,店面不大,名声却很响。茶好是一方面,环境静雅却是更重要的,小阁里的房间只要上了锁,便一丝声响也漏不出去。
临水的小阁里,苏晓不着鞋袜,赤着脚盘坐在竹榻上,面前排着一列茶具,已是七倒八歪。他披着一件宽袍,头发松松的捆着,并未竖起,倒像个午睡初醒的粗人。
门上轻轻响起了一长两短三声叩门声,一个女人闪身进来。
苏晓笑着看素袍的女人在他对面规矩的坐下,女人垂着头,他也不说话,只盯着她嘴角的那颗痣。
“苏大人好雅兴,烹茶水畔,也能烹出一幅酒徒萧索的形容。”
“半年未见,你一张口就这么牙尖嘴利,未免让人心寒啊,素心。”
素心淡淡一笑:“那素心为大人煮一壶茶,暖暖大人的心。”边说边挽起袖口整理起茶具来。
苏晓看着她有条不紊的洗茶、煮茶,眼里带笑。
平淡得如同隐居避世的恩爱夫妻。
煮好一壶,素心给苏晓斟满一盏,比了个请的手势,便端着自己的那盏先啜了一口。
苏晓亦浅浅啜了一口,道:“你这份手艺确实不错。待我有了自己的园子,娶你过门天天给我煮茶吧。”
素心脸上飞上一抹红云,声音却依旧淡淡的:“苏大人说笑了。素心会守着本分制好我的香,煮好我的茶,为苏大人分忧。”
苏晓摇摇头:“你口口声声要为我分忧,却又放走我费尽苦心要杀的人。我是不懂你究竟是要为我分忧还是要为我添忧了。”
“大人原来是恼我救了莫家遗孤。”
苏晓点头:“莫咏菡。”
素心没有接话,而是又为苏晓倒了盏茶,她的动作平稳娴熟,像是茶庄里经验老道的侍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