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和李贵三个兄弟狼狈不堪地来到李府门前,叫“快去禀报父亲大人,就说老家的三个儿子来了。”
老爷正在为老家的亲人担心呢。”急忙进去禀报。
李士实出来迎接。三兄弟一见父亲,放声大哭。父子相拥哭了好一阵,还是李荣率先止住了悲啼,说:“父亲,快带我去见宁王殿下,我有重要军情向宁王禀报。”
宁王朱宸濠听了李荣的禀告,得知王守仁在吉安派出衙役去各指定地点迎接前来平叛的各路官军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还是李士实率先打破僵局,说:“殿下,只需派人到各指定地点截获这几名衙役,搜出身上的公文和凭信即可证实情报的真伪。况且,我的三个儿子是从鬼门关内逃出来的,没必要编一个假消息来向王爷请赏。”
宁王马上叫来太监喻才:“迅速前往李公子所说的五处地点,将这些官府衙役统统捕获,要拿活的回来。”
喻才领命而去。宁王在屋里来回踱步,然后停下来对李士实说:“李爱卿,前日有广东都御史杨旦的火牌误投到江西布政使衙门,被我们拿获;今天又得到令公子的情报。我们仓猝起事,原先准备六月二十二日出兵,顺江而下,先破南京。看来,朝廷可能是早有准备,有数路官军潜伏而来,如果此时我们贸然离开南昌,很可能正好投入朝廷各路军队的包围圈中。孤王想,咱们不如先在南昌逗留一段时间,整编、操练人马,看看风声再说,如果官军真的很快到达江西,那么我们应该先取守势,立于不败之地方可。”
李士实点头说:“王爷的判断极是。老臣以为,现在不仅要加固南昌城防,还要即速派兵攻占离南昌最近的九江和南康二府,这样我们既有了北上的跳板,又有了固守江西的回旋余地。”
宁王喊道:“来人!去把兵部尚书王纶叫来,孤王要与他商议攻打九江和南康之事。要快!”
太监应声而去。宁王仍在踱步思索。李士实在一旁陪着。这时,一个太监拿着几封书信走了进来,神色紧张地说:“王爷,我们在城内外抓到几个送信的,都是吉安来的。这一封信请王爷先过目,奴才不敢多说。”
宁王接过一封信,上面写着“刘子吉先生亲启”,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承手教密示:足见先生精忠报国之本心。始知近日之事迫于势不得已而然,身虽陷于罗网,其心无不在王室也。所喻密谋,非先生断不能及此,今得子吉同心协力,当万无一失矣。然机事不密则害成,务须乘时待机而发乃可。何况今兵势四路已合,只待此公一出,便可下手,但恐未肯轻出耳。昨日余、葛诸将遣人密传消息,亦皆出于先生开导启发而然,但恐此三四人者皆是粗汉,易有漏泄,须戒令慎密,又曲为之防可也。阅毕即付炉火,知名不具。”
宁王一看,狐疑难解,他喃喃自语地说:“子吉怎么会……?子吉怎么会……?”
李士实上前小声说:“殿下,人心隔肚皮,世事难料啊。据犬子说:老臣在吉安的老宅家眷,都被查抄、封锁,可是,刘养正、余钦、葛江等人在老家的宅第和亲眷,却被优待和保护了起来。值此迅变之时,这岂非咄咄怪事?”
宁王一听,说:“刘养正堪称孤王的半个脑子;余钦、葛江等人手下掌握了上万人马。万一我们贸然出了南昌,到了野外,那时情形可真是难料了。”
这时,谋士刘养正求见,并照往常的习惯径直走了进来。宁王一见,急忙把书信藏在桌案下,有些急促地对刘养正说:“子吉,怎么不通报一声就走进来了,不要太随便了嘛。”
刘养正一愣,迟疑了片刻说:“啊,为臣以后一定注意。殿下,各路人马已经到齐,明日就可出发,我们还提前了一天哪。”
宁王慢吞吞地说:“孤王接到密报,说有五路官军正从湖广、广东、南真隶等处开来,图谋邀击我军于途中,所以,孤王决定,先令各部在南昌城内呆上一段时间再说,先要加强南昌城防,立于不败之地。”
刘养正一听大惊,说:“殿下,您从何处得来的情报,为臣怎么事先不知道啊?”
宁王略显不满地说:“孤王是一国之君,未必事事都要经过先生的首肯吧。”
李士实在一旁含蓄地敲打着刘养正,说:“子吉,你为王爷做事,一向勤谨。可是值此迅变之际,不能有三心二意呀。”
刘养正一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我、我怎么三心二意了?李大人,请把话当面讲清楚。”
宁王打圆场说:“子吉,你是孤王的左膀右臂,孤王对你当然是信任的。这段时间你确实太忙了,不妨先休息几天,出兵之事,过几日再说吧。”
刘养正无奈地说:“全凭王爷做主就是。”说罢,闷闷不乐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