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仁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惭愧的人,严肃地说道:
“想念自己的母亲,没有什么好羞愧的,这是人的本性啊!”
听到这句话的禅师并没有回应,却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他庄重地向王守仁行礼,告辞而去,第二天,他收拾行装,舍弃禅师的身份,还俗回家去探望自己的母亲。
王守仁终于领悟了一条人世间的真理:
无论何时,何地,有何种理由,人性都是不能,也不会被泯灭的。它将永远屹立于天地之间。
那位禅师不是高僧,僧亦为人,人即有情。说什么看破红尘,无欲无情,其实那只是被强行压制在心底,没有表露的机会而已。
随心而动,随意而行,万法自然,便是圣贤之道!
存天理,去人欲?
天理即是人欲。
王守仁问禅僧的那番话,实际上也是自己的体会——母亲和爷爷都去世了,这种彻骨的思念,自问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的。
情,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都是一种责任。如果免得了应承担的责任,那就不复为人,是人是僧已不重要,因为没有了“人性”,高僧跟植物人没有什么两样;既然免不了责任去不了情,又何必去遁入空门呢?
天下万物本为一体——天理即人欲!
王守仁开始看到了道教和佛教的局限性,就不再游移于佛教、道教等各种学说之间了,而是坚定的将自己的思想定位为“圣学”——将理论知识运用于生活实践中,将生活的实践经验转化为知识。
他开始正式接收学生,宣讲自己的“圣学”,门下渐渐网络了许多有志向的青年。与此同时,有位叫湛若水的人(广东增城),思路和王守仁如出一辙,两人彼此因为知己,阳明对湛若水的评价是:守仁立世三十年,未见此人。湛若水对王阳明的评价是:若水泛观于四方,未见此人。
俩人认为已经八股化了的理学,是为今之大患,“言益详,道益晦;析理益精,学益支离”。因此,他们的共同目标是从理学中突围出来,倡明真真正正的圣学,从此王守仁不再有曲高和寡的孤单感,这让他更加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最终在思想界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在一种不间断的澎湃的激情中,心学已经茁壮成长起来。两年的假期一晃而过,收获的却硕果累累。
王守仁欣然整理行装赶赴京城就职——这将是王守仁讲自己的理论与实践结合的最好机会。
弘治十七年,他受命主持山东乡试,又在亲撰的乡试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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