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年伸出手,握住了羽衣的右手。羽衣一愣,只觉得张一年的手很冰凉,像刚从冰雪里拿出来。她心头一颤,没有将手抽回,任由他紧紧握住。一阵别样的感觉在心头荡漾,心突突跳起来。
然而张一年的手渐渐松开了,整个身子也向下倒去。
羽衣慌了,慌忙转身抱住他,想把他抱起来,想叫他坐直身子,像刚才那样一口气说出那么多话。
可是张一年明显不行了,连自己的身子都坐不住了。
他喘着气,嗓子沙哑了,嘴里吐出一串血泡,羽衣摸了一把,热乎乎的,张一年斜着身子望着对面的女人说:“玉面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魔教一名普通教众,但我还是华山气宗风眉大侠的孙子,现在您知道我为何公然叛离华山投入魔教忍辱负重做一名默默无闻的低等侍从了吗?当年,玉面侠姑娘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从我祖父手中取走了怜月剑,先祖父觉得很对不起华山,从此便怏怏不乐,对丢失的宝剑念念不忘,直到临死还提及这事,可以说重新找回怜月剑成为先祖父此生最大的遗愿。可是这时候江湖上传闻说玉面侠已经和情郎玉龙双双跳了西域雪山的万丈山崖,追风刀和怜月剑一并跟着消失。我父亲分析了一下,认为怜月剑很可能就在魔教,即便没在魔教,魔教的人也知道它的真实下落。为了完成先祖父的心愿,也为了摸清魔教的底细,我乘着魔教在江湖上广泛搜罗人才的机会,叛离华山,投进区央君麾下。十几年来我为了取得魔教的信任,真是吃尽了苦头。魔教在天下搜集奇人异士,尤其被各门派清出门户的不屑之徒,他们全部笼络过去,但是这些人加入魔教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区央君心思太重,处处考验,稍有不慎便会被查出端倪。我为了装出是死心塌地跟着魔教,甚至还杀掉了华山派好几个师弟呢。我、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华山啊。”
张一年剧烈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吐血,吐得羽衣满手都是,热乎乎的,腥味扑鼻。
羽衣吓得说不出话来,身子像筛糠般剧烈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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